27、誓言

众人们都猜白术又是有什么好吃的，虽天色已渐浓，饭后却没有任何一人离席。在每个人的翘首以盼中白术独身一人前往后厨。

忽然、后厨里亮起火光。

“诶？后厨这火光看上去好像不太寻常？不像灶火。”

“不会是走水了吧？”

大家一时都有些着急，白术还在里面！每个人都毫不犹豫地要往后厨冲！却听到白术的声音响起：“莫慌，不是走水了。”

他的声音渐近，那火光也跟着移动。众人先是看到了地上细长的影子，然后才看到白术的身姿款款出现。只见白术的手里拿着陶碗、里面装着液体，这没什么，可陶碗之上竟有火光跳跃！

即便师兄们都很熟悉白术的性子，也无法完全忽视白术身上清冷的气质。此时火光笼罩在白术身上，将冰山化作泉水，灯下看美人、膳堂里的人一时都看呆了。

还好到底是日夜相处，他们很快又捡起自己的免疫力，将兴趣转而放在了火光之上。

大烨之前无油无煤，自然没有油灯、煤灯的存在。在夜里，富贵人家会用夜明珠，普通百姓则用火把、火盆。不过大部分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毕竟举着一个火把挺累也挺危险的，对于没有夜生活的古人来说没有必要。

火常见，无木之火却少见。师兄们还一时无法把油与火联系在一起，在他们眼中“油”依然属于“水”的一种。

“这是……无木之火，以水生火？”习宸不知是叹是问、显然白术拿出的灯已超出他的常识之外。

白术不得不组织语言努力解释：“这不是水，而是下午制成的‘油’。油易燃、可生火。辅以清心草，便可长久自燃，成为灯火、直至油尽灯枯。”

“清心草？”师兄们这才注意到那火光是依附在一根草上面。

所谓“清心草”在白术前世就叫灯心草，古时候一直作为灯芯存在，一直到后期油灯煤灯等被别的照明工具取代，灯心草才被发现清心的效用、作为中药存在。在大烨，清心草早早就被道士发现了清心的药用，却没有作为灯芯存在过。

白术又解释了一下什么是灯以及简单的制作流程才算是姑且说明白了。他拿出一把早就放在后厨中的清心草：“师兄们可以自己试试，只是明火危险，务必小心。”

对于炸炉当日常的道士们，区区明火的危险完全不被他们放在眼里，他们匆匆分了灯心草以后就冲进厨房试着点灯去。就连许多外门弟子都在先生的陪同下拿了灯心草想要试试。

没一会，膳堂内火树银花绽放，好似地上的繁星、与天上的星空交相辉映。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护着手中的火光，观察着它的跳跃、闪烁，乐此不疲。

水是生命之源，火是进化之根。从远古人的钻木生火到现代的以电生“火”，人一直在火中涅槃进化。今日的油让大烨出现了炒菜与油灯，可白术往前走的脚步可不仅仅止步于此。

有着灯火照明，大家并不急着回房，长夜漫漫、孤枕难眠，不如相聚一堂把酒言欢。

鹤鸣山中好酒之人甚多，所以有钱之后习宸也批出经费采买了一些酒回来。见到师兄们拿出果酒，白术还进厨房炒了些花生米。

花生在高温之下爆出香味，盐巴包裹在外面更增风味，一口咸香的花生米立刻收获师兄们的喜爱。

师兄们一手拿油灯一手吃着花生米，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好不快哉。

难得有如此闲趣，白术也想和白逸在山中赏赏月、吹吹风。然而白术突然就被蒙馆弟子们团团围住。这些弟子也发现了白术冷面下的柔软、不再怕白术，反而越发想与他亲近，一个个围在白术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小师叔，我们大考的时候你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