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正文完
“好啦,我马上就回来。”虞池冉好笑地拍了片谢斐遇的手,“又不是出国,只是出去录个外景而已。”
阮锦最近在录制一个综艺,其中有一环需要邀请设计师朋友前来‘改造’,阮锦想都没想,就将电话打给了虞池冉。
虞池冉自然是同意的,便有了今天这一幕。
“还有,”虞池冉迟疑了一下,“谢家那边今天有人联系我……”
谢斐遇眸子微沉:“打扰到你了吗?”
“完全没有。”见谢斐遇似乎是误会了,虞池冉好笑地伸手帮他理了理领口的领带,话语一转,“态度很友善,只是惯例来问个好而已。”
虞池冉是知道谢斐遇和他外祖家那些事的。
据说小时候,谢斐遇的外公对他也很不错,可惜老人太过清高倔强,骨子里还保留着老一套,死活不让谢斐遇的母亲离婚,最后结果惨淡收场。
后来他们也曾试图接近谢斐遇,可是那时的谢斐遇状态非常之差,无奈之下,完全无法与庞然大物般的傅家抗衡,谢家只能同意将谢斐遇送出国。
“那就好。”
谢斐遇将虞池冉脸颊旁的碎发帮她撩至耳后,温和道:“你放心,我拿捏得好分寸。”
“出去当心些,保镖一定要带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送走了虞池冉,谢斐遇让司机开回公司。
半路上,他打开手机,上面又表弟谢乐逸发来的问候。
最后,还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南寺祈福。
谢斐遇从来不去寺庙,不过今年,他转变了想法。
-好。
*
古刹清净,白日青山内,诸佛皆在而无形,耳旁的风声裹挟着几丝鸟鸣,清新自然。
“表哥表哥!我好了!”
谢乐逸一出佛殿,就见到了站在树下的谢斐遇,男人身姿挺拔,姿态悠然从容。
说句不敬的话,谢斐遇不像是来拜佛的,倒像是来与佛谈判的。
“你是不是早就出来了?”谢乐逸嘿嘿一笑,“劳烦表哥等我了。”
他知道谢斐遇这人不信神佛,而谢乐逸又做事拖沓,估摸着对方等了很久。
说起来,谢斐遇居然会同意陪他一起来南山上香,至今都让谢乐逸觉得受宠若惊。
“不久。”谢斐遇从容地往前走,“刚去求了一个平安符。”
谢乐逸点点头:“就知道表哥等了——”
说到一半,话卡在了喉咙里,谢乐逸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谢斐遇。
短暂的迷茫后,谢乐逸瞬间跳到了谢斐遇的身旁,眼里闪烁着八卦之光:“这好像是表哥从小到大,第一次在寺庙上香求符吧?”
“哦哦哦!是不是给表嫂求的!”
上蹿下跳的,和一只猴子似的。
唔,也许该介绍他和祁景扬认识。
这个念头仅仅是在心中转了一圈,谢斐遇面上仍是云淡风轻,嘴角噙着笑,淡淡扫了谢乐逸一眼,似笑非笑地开口。
“是。”
对待旁人,谢斐遇的话从来不多。
谢乐逸迟疑了一下,凭借小动物的直觉,缓慢地收回了自己搭在谢斐遇肩上的爪子。
落泪,表哥真是越长大越吓人了。
到底是少年心性,短短几步路,谢乐逸就有恢复了元气,到了车上后,居然还一脸高深莫测的和谢斐遇谈论起了佛道。
“都说参悟大道后,能够‘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谢乐逸揉揉耳朵,故作高深道,“表哥刚才在寺庙里,见到那些景物,又想到了什么?”
想起了什么?
谢斐遇靠在后座,半阖着眼,倒还真顺着谢乐逸的话开始思考。
脑中闪过了许多景色,有山有水,有鸟鸣山涧,有花开绚烂。
种种色彩掠过眼前,不留任何踪影,最后凝成了一个人的形象。
“啊,我知道了!”谢乐逸合掌,兴奋道,“表哥是不是还想起了表嫂!”
车内左侧的谢斐遇蓦地睁开眼,吓得谢乐逸瑟瑟发抖,“我……我错了……”
“你没错。”谢斐遇敛眸,嘴角勾起了一抹真切的笑意,“我确实想起了她。”
很早以前,谢斐遇就明白了一个道理,神明并不会给予世人救赎。
唯有自救。
倘若足够幸运,或许会遇见一个人,愿意接住一个不安的小哑巴递给她的玫瑰。
……
“放心吧,我已经到家了。”虞池冉对着电话那头的阮锦揶揄,“行了,没事就挂了,免得耽误别人来找你。”
阮锦和池晏之间的事情,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据说之前一个国外品牌的珠宝活动,阮锦和虞池冉的舅妈恰好遇见,舅妈越看阮锦越喜欢,还顺利拿到了阮锦微信,不知怎么,还想推给池晏。
万万没想到,池晏现场直接回了一句:“不用。”
还不等变了脸色的池舅妈责怪,他又添了一句:“我早就拿到了。”
想起阮锦描述这件事时的表情,虞池冉脑补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差点没笑出声。
晚些时候,谢斐遇到了家,饭桌上恰好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饭食,虞池冉正在和家中阿姨聊天,眉眼弯弯,放松惬意的姿态,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等到吃完饭,虞池冉抬手敲响了谢斐遇书房的门。
“进来。”谢斐遇看到她,原本凌厉的表情变得柔和,顺手将她捞入了房中,语气调侃,“怎么突然这么客气?来书房还敲门?”
两人间的相处十分自然,连磨合期都没有,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
用林一茜的话来说,这两个人就是天生一对,没人能比对方更相配。
“平时可以不敲门。”虞池冉好整以暇地坐在长沙发上,挑眉看向坐姿乖巧的谢斐遇,“今天这不是来审问你的吗?”
谢斐遇被‘审问’二字逗笑,他学着虞池冉的样子,小小地抿了口茶。
“好,我听你审问我。”
虞池冉清清嗓子:“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所以才对我的那么了解?”
谢斐遇眨眨眼:“是,但也不是。”迎着虞池冉困惑的眼神,谢斐遇抵着下巴,“更多的你,是在我们相处后,我才了解的。”
虞池冉眉梢微扬,轻轻‘啧’了一声。
“你真是手段通天,心机深沉,把别人喜好性格记得一清二楚,不论是哪个女孩儿都抵抗不住啊。”
连她自己都未察觉,这句话中泛着酸味儿。
谢斐遇笑容更深了些,摇头:“你这就是冤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