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里正
七里村的祠堂属于规格较高的三进祠堂,整体规模多达十几间房屋。穿过二门,便是软禁着犯眷的享堂。
薛青青来时正有一个兵士在提审一个汉子。
“昨天醒来你干了什么”、“吃了什么东西”“然后去了哪里?”
那兵士一脸百无聊赖的样子,仿佛应付差事般随口一问,也不做记录,对那汉子颠三倒四的回答也不甚在意。只是机械的对着不同的犯眷问着重复的问题。
这也并非是敷衍公事,实在是文盲一个不会记录,只能干巴巴地听着那干巴巴地回答,感受着一个个干巴巴的人生。
封建社会,活着就是主旋律。又哪来丰富的精神文明建设。
不怪乎那兵士听着仿佛催眠一般猛打哈欠。
但这却是张一帆特意交代下来的,让这些犯眷事无巨细的交代每天的经历。每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接触了什么,让他们不停地说。
让兵士把其中显得古怪的,或者绝大多数经历中的共通点都记下来上报。
薛青青驻足看了一阵不知这般方法能有什么用。
回想起当时他那一脸得意,胸有成竹的解释什么大数据,什么统计学的样子便由他去了。
一个小女孩精神萎靡地答过问题,晃晃悠悠地去排队领取早食。却是提审的兵士放她一马,一个话都说不转悠的雉子又能答出个什么?
饭食是祠堂的祠丁送来的,自张一帆等人的到来,就占了他们的地盘,还得为他们服务......
一个缺了一角的破碗,碗中是立不住筷子的稀粥,一坨黑乎乎的酱菜,蘸些盐水,便是一顿。
薛青青心下叹息,她虽是世家小姐,可并非不懂世情。
这还是算好了的,七里村的富庶,从来都不是这些接近泥层之人的富庶。世道如此,徒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