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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了,哪里能弹得出慧如要求的曲子,于是只能日日地练,可是总也不能让慧如满意。
贺雁看她的手这几天弹琴弹得又红又肿,又怒又气,便想去找慧如理论,却被夏嘉弦拦住。贺雁看她可怜兮兮地求自己别去,又看她那惨不忍睹的双手,恨得牙痒痒,怒道,“你个没出息的,不就是一个男人,哪里值得你这样作践自己!”
夏嘉弦小声道,“你不懂。”
贺雁听了只觉五脏六腑都被她给点着了,怒道,“好好好,我不懂,你的事我以后都不管了行了吧!”
“贺雁你别生气……”
“我不气?我都要被你气死了!”贺雁忿忿摔门出去,心里把公孙容的祖宗问了个遍。
眼看这月十五便要到了,夏嘉弦虽然已经勉强能弹完那首曲子,可是并不熟练。她和慧如说了,不如换一个人,可是慧如就要她弹,她没有办法只能继续练,十根手指没有一根是好着的。
天还没亮贺雁便出了屋,夏嘉弦浑身酸痛,双手火辣辣地疼便想再睡一会儿。迷迷糊糊之间忽然觉得指尖冰凉冰凉的很舒服,她舒服地叹了口气便又沉沉睡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手指竟然奇异地消了肿,她发了会儿呆便穿了衣服练琴去了。
十五前一天夏嘉弦总算能完全驾驭了那首曲子,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劝慧如换一个人,慧如当然依旧没有答应。那时白霜晚也在场,她看见夏嘉弦忽然笑了一下,可是一眨眼夏嘉弦又是平时憨厚的表情,她于只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可是后来的事情证明她并没有看错……
慧如的舞姿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是今天却有些怪,好像……有些跟不上曲子,时快时慢,忽快忽慢,让人根本就不知道她想要跳什么,可是如果你看得仔细些,可能会觉得她在跳大神。
慧如有些纳罕,这曲子明明就是自己练舞的那首曲子,可是现在听着竟然觉得十分怪,凌乱非常,可是偏偏就是那首曲子。
她现在像是骑虎难下,停不住也跟不上,只觉得自己的四肢都在空中胡乱地划来划去。
等夏嘉弦弹完一曲,慧如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看看台下那些呆若木鸡的人,慧如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何时这样丢过脸!
不久之后漠北便传言说眠云居的慧如姑娘天资聪颖,自创了一种舞蹈,名叫柳蛇腰,当然也有人叫它,扭折腰。
慧如觉得一定是夏嘉弦在报复自己,可是她又不知夏嘉弦是怎么报复自己的,想去质问也不知用什么理由去质问。
公孙容把目光从夏嘉弦身上收了回来,仰头喝了口酒,唇角带了一抹笑,也不知在笑什么。
白霜晚在公孙容旁边,她直直地盯着坐在台子边缘的夏嘉弦,良久幽幽道,“这姑娘挺坏的呀……”
公孙容又举起酒坛喝了口酒,眼睛微眯去看夏嘉弦,“嗯。”
“我还以为这姑娘是个憨厚的,没想到竟然看走了眼。”白霜晚终于从这样的变故里回了神,似笑非笑地看公孙容,“你不阻止慧如为难她是不是因为知道她不会被慧如欺负了去?”
“算吧,”他摸了摸有些扎手的胡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可是我倒是宁愿慧如能把她气走。”
“我看这姑娘可不是好对付的主儿,慧如那个直肠子是赶不走她了,你准备怎么赶她走?”
公孙容叹口气,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我对她也向来没有什么办法。”
“我听着你的话怎么像是有些与有荣焉?”
公孙容放下空了的酒坛,转身往门外走,“怎么会。”
“分明就是。”
夏嘉弦回了屋子,不久贺雁也回来了,十分开心地拍了夏嘉弦的肩膀,“你刚才是不是故意捉弄慧如?”
夏嘉弦满脸错愕,“我没有啊!”
“怎么可能,你藏得可真深!我又不会告诉别人。”
夏嘉弦倒了杯水,一脸你耐我何的表情,“我没有,我就是没有。”
“你有,你是故意的,别再骗我了。”
夏嘉弦脱了衣服,爬上|床准备睡觉去,嘴上却没有停,“我没有,我就是没有。”
慧如前些日子在西嘉弦那里吃了苦头,在房里躲了许多日也不敢出来,生怕一出门被姐妹们笑话,可是这心里的气是怎么都消不下去。她在想了许久,越发觉得夏嘉弦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
可是若真的要她说夏嘉弦是哪里使了坏,她却说不出来,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咽不下这口气。
但她总不能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最后终于咬咬牙决定出门。此时正是深夜,楼下应该没有什么人,她壮着胆子把门拉开一条小缝看了看,然后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她从楼上往下看了看,竟然厅里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却是公孙容和夏嘉弦。
慧如不敢下去,她一想起那天自己跳的舞就觉得没脸见人,可是她也不想回到屋子里去,所以就在走廊上站着。
她望向楼下,公孙容又在喝酒,旁边放了几个坛子,夏嘉弦坐在他的身后,在绣一块帕子。
慧如站在高处,所以看着下面的两人都格外清晰。她以前在那局里所以看不清,如今站在上面反而将一切尽收眼中。
公孙容喝一口酒便会顿一顿,惆怅满腹的样子,他的眼神总会时不时地往身后瞟,可是却又不敢让自己的动作太明显,所以一脸窝囊的样子。慧如从来没见过这么窝囊的公孙容,比她见过最窝囊的人都要窝囊上许多,哪里有什么侠客的风采,除了窝囊还是窝囊。
想看别人却不敢看,不敢看还不舍得离开可不就是窝囊,窝囊废啊窝囊废!
相对于他来说,夏嘉弦就大胆多了,大大方方地看他,一会笑一会皱眉的,时而苦恼地抓头,时而捂着嘴傻笑,时而又满脸绯红。她桌子上放的针线和帕子分明就是摆设,哪里真的在绣花?分明是在偷看汉子呢!
慧如忽然觉得这姑娘虽然憨傻,虽然坏心眼,可是有时却又可爱得紧,比如现在。她想,也许这姑娘的心事自己一直都不了解,所以才怪她,如今站在这楼上,看着她为情所苦,心里便舒坦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