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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烧死,夏嘉弦自然是有些失望,只是总不能再表现出来,否则他不杀夏嘉弦,夏嘉弦都想自刎谢世了。
公孙容早上醒时,夏嘉弦已经颤悠悠地站在床边,手中端着他那件补好洗净的衣衫。他扫了夏嘉弦一眼,便拿了衣衫穿上,夏嘉弦这时才总算确定自己的脑袋保住了。
这件白色的衣衫绣了一枝红梅,看起来很是雅致,公孙容穿着这件衣服,比那小倌馆的红牌小倌也差不了多少。
其实夏嘉弦忘了告诉他,那红牌小倌的衣服上也是绣了这样一枝红梅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夏嘉弦又殷勤地将脸盆端给他,他面无表情地洗完。夏嘉弦又将做好的早饭端上桌,因为没有盐,夏嘉弦又不敢出去,只用了那碗咸萝卜酱当了作料,勉强能入口。
他吃了一口菜,表情复杂,只差哭出来。夏嘉弦急忙夹一口放进嘴里,虽然不是什么美味,可也不至于难吃到让他露出那样的表情来吧。
夏嘉弦百思不得其解,却听他喟然长叹,“这两个月总算吃到了一顿人饭。”
夏嘉弦觉得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保住性命,然后伺机逃跑或者是找人抓公孙容,只是这两种方法实行的前提是,自己不会再落入他的手中。
夏嘉弦又煎了药,后悔家里没有méng • hàn • yào,否是就可以直接把他迷晕,然后再去报官,只是不知道méng • hàn • yào对他有没有用。
公孙容苦着脸喝完药,抬头看夏嘉弦,“你靠卖绣品生活?”
“小本生意,糊口都有些困难。”
“那你昨天没有去集市,今天也不去么?”
夏嘉弦知道他是怕有人怀疑,去集市总比在家和他单独相处要安全,夏嘉弦尽量使自己的表情纯良些,“周围的商贩还是比较熟悉的,若是我连着几天不去,可能有人会来找。”
他皱眉想了一会儿,最后勉为其难道,“那你就去集市吧。”
夏嘉弦强绷着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死样子,心里却乐开了花,“那好吧。”
她迅速收拾了那些要卖的绣品,刚要推门出去的时候,一只手却按住了门。夏嘉弦以为他后悔了,谁知他却说,“我陪你一起去。”
其实夏嘉弦宁愿他后悔了。
[正文荒淫名声永流传]夏嘉弦单知道李媒婆说媒是一把能手,谁知道她说闲话也是一把好刷子,这样一来,即使夏嘉弦想嫁人想得挠墙,恐怕也嫁不出去了。
卖胭脂水粉的牛大哥本来对夏嘉弦还有点意思,可是从早晨到现在牛大哥像是被牛附了身,直对着她喷粗气,想来他也是听了李媒婆对夏嘉弦荒唐□的描述,觉得实在是痴心错付。
夏嘉弦不怨他,只恨李媒婆。
而若是说夏嘉弦恨李媒婆,不如说夏嘉弦更恨公孙容,可是公孙容竟安然地坐在旁边的石阶上,没有一点害了人该有的内疚感。
他见夏嘉弦在看他,笑得极为灿烂,对面卖豆花的小诗姑娘因为看到了这个妖孽的笑容,竟然失神落魄地将柴禾扔进了豆花缸子里。
“如今这世道真的是看不下去眼呐!光天化日之下未婚的男女竟然眉来眼去,真是不知羞耻啊!”说话的这人是夏嘉弦摊子左边卖臭豆腐的王大婶,她给了夏嘉弦几个白眼。夏嘉弦看着甚是难受,但是她的臭豆腐熏得夏嘉弦更难受,其实夏嘉弦觉得之所以自己的绣品卖得慢,多半是因为这臭豆腐惹的祸。
公孙容听了这话并不生气,反而更加风骚,他眼角的笑纹又深了许多,“昨晚嘉弦真是比白天要有趣许多。”
他这句话说得隐晦暧昧,声音也不小,仿佛就是为了给别人听,让别人想的。
夏嘉弦气得脸色发绿,偏偏自己又什么都说不出,现在这种情况说什么都是错。
他并不放过夏嘉弦,竟还上前理了理她的头发,颇有些担心,“都怪夏嘉弦昨夜让你累到了。”
夏嘉弦只能装傻发笑,笑得嘴都有些歪了。
牛大哥的喷气声更大了,小诗姑娘又拿了一根柴禾扔进了豆花缸子里,王大婶一口吃了四块臭豆腐以示愤怒,她以后还要不要在这集市里摆摊了?不摆摊的话她要靠什么生活?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夏嘉弦,但是夏嘉弦嘴歪得实在让他无法看太久,于是只看了一会儿便转头去看旁边的王大婶。
那王大婶哪里见到过如此模样的人,在她眼里这种事都是夏嘉弦的不对,压根和这公子没有关系,见他看她,瞬时就六神无主了。公孙容又对小诗姑娘笑了笑,那小诗姑娘立刻又捡了一根柴禾扔进了豆花缸里。
公孙容还想用这招对付牛大哥,谁知牛大哥根本不看他,白白浪费了他那妖孽的脸。
夏嘉弦正在这郁闷得想吐血,街那边却开始骚乱,一看原来是那群衙役在巡街。那领头的衙役名叫江律,自来熟还极爱占小便宜。
江律走到夏嘉弦的摊子前停下,挑挑拣拣,将一条绣着喜鹊的肚兜收入怀中,十分无赖,“这肚兜送给怡红院的小红甚好,我代她谢谢你了。”
夏嘉弦嘴角抽了抽,“江大哥看得上随便拿。”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话间他又将一条绣着交颈鸳鸯的肚兜收进怀里。
江律每天巡街时都要顺走夏嘉弦几条帕子肚兜,估计小翠的衣柜都已经放不下了,夏嘉弦很多事还要仰仗这江律,自然送东西还要附带送上谄媚的笑容。
“他是谁?”
江律看着夏嘉弦背后,夏嘉弦觉得阴风阵阵,原来是公孙容站在身后。她迅速调整自己的神情,转头时已经满面笑容,“这是我表哥,容良。”
“你什么时候有了一个表哥!”江律满脸戒备地看着公孙容,公孙容却仿佛没感到他的戒备,拱了拱手:“在下容良见过大人。”
江律大概是被这声大人叫舒服了,脸色立即变了变,装模作样地拱手回礼,“容公子客气,我和嘉弦一向交好,她的表哥那也就是我的表哥,大家都是自己人。”
江律说着还拍了拍公孙容的胸膛,夏嘉弦觉得现在不只是自己怄得想吐血,公孙容只怕也要被他拍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