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他若用心
春融道:“无论如何,这个蛀虫总算不能再为祸了。”
“是啊,好在五公子没有包庇范县丞,”菖蒲为先前对五公子的猜疑而羞愧。
姜佛桑倒没这种感觉。
自萧元度上任以来,范广鞍前马后孝敬的虽格外殷勤周到,但对萧元度而言,其不过就是个鹰犬一类的存在,恐怕还及不上对黑獒的看重。
没犯到他手里尚且好说,范广又欺又瞒,拿萧元度当傻子耍弄,萧元度不处置他倒怪了。
没错,即便萧元度并未对范广“手下存情”,姜佛桑也不认为他是为了公道正义和巫雄百姓。至于市井物议如沸,他从来就不是会在意这些的人。
经过晨起那番彻谈,她发觉自己终于摸准了萧元度的问题所在——说他不肯谋事其实不算公允,大约他从来就没把自己的位置摆正过。
在他的意识里,恶匪当诛,并非因为官匪天然对立的立场,更不是为了要让老百姓过上太平日子的夙愿,只是因为他认为那些人该死,而他又正好擅刀兵、喜杀伐。
以他的经历推断,他确实应该吃过不少苦头,但出身决定了他吃的苦与黎民百姓吃的苦并不相同,便是对民生疾苦司空见惯,也很难感同身受。
既无法与官兵共情,更无法与黎庶共情,像是一个游走其间两不相靠的异类,如此的拧巴,实在怪异。
姜佛桑直觉,若真让他脱了官衣,与申屠竞一起做了江匪,说不定他还更自在些。
好在,他虽不是合格的县官,却也还没到全然黑白不分的地步。
“夫主并非黑漆皮灯,也不是泥塞竹管一窍不通的蠢物,他若用心,总能做好的,巫雄百姓都指着他呢。”
菖蒲略感诧异,她很少听女君如此正面的评价五公子。
发觉女君注视着院子的入口,“女君?”
姜佛桑收回目光,浅浅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