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77试探
墨白缓缓一笑,圣洁的容颜一派平静:“本国师倒不知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看来国师是忘性大了。”这时,一旁的司言忽然出声,只见他依旧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却是一副极度可信的模样:“东篱女相曾派人去过东篱请无尘国师,只是那时候无尘国师拒绝了相邀……”
“想来是因爱生恨了罢?”苏子衿接着司言的话,笑容艳绝道:“这世上啊,女子的爱恨最是让人心惊了。”
两年前,孟瑶确实曾邀请过墨白去东篱,听说那时孟瑶想要结交墨白,却是被墨白无情的拒绝了。不过那时候,孟瑶表现的极为大度,以至于这件事,很快便在众人眼中淡了去。
如今苏子衿和司言旧事重提,听得南音一阵恼火,这苏子衿的意思,不就是在说孟瑶心悦墨白,而因为此原因才遣了人前来刺杀,由爱生恨,想要一血耻辱吗?
心下如此想着,就见南音恶狠狠的看向苏子衿,大声道:“世子妃不要以为这般误导,我就会相信!”
南音喜欢墨白这件事,苏子衿总算是看清楚了,不过瞧着南音如此冲动的模样,她心下便是生了一个念头,好歹利用南音去怼孟瑶,也是极为有趣的。
见苏子衿只微笑不语,南音心中的慌乱和恼火之意,便愈发上升了几分。尤其是一旁的司言,他瞧着极为认真,莫不是当真如他们所说?
衣袖下的五指微微拢起,南音便咬着牙,道:“苏子衿,你不要以为……”
就在这时,南洛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显得有几分恶狠狠:“南音,你若是再丢人现眼,老子现在就让人把你送回去!”
送回去?
不!南音错愕的看向南洛,可见南洛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不由跺了跺脚,眼泪汪汪道:“我讨厌你!”
说着,南音也不敢逗留,便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哭着离开了。
直到南音离去,南洛才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看向苏子衿,道:“郡……世子妃,不好意思,南音她被我母后宠坏了,口不择言之处,还请郡主……啊呸,世子妃,放她一马。”
虽说南洛不喜欢南音,却也不是到了要置她死地的地步,再者说,他母后一直极为疼宠南音,若是南音出了什么事情,到底是要叫她伤心的。
看了眼南洛,苏子衿忽然便想到墨白说过的话,瞧着眼前这少年如此一副坦荡的模样,苏子衿一时间有些唏嘘。不过,她倒是没有迟疑,只淡淡一笑,就道:“太子严重了,公主也是受到了惊吓才如此,子衿自是不会计较的。”
苏子衿兀自说着,却不料,一旁的墨白却是将眸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只是墨白才看向她,司言冰冷的视线便直逼了过去,惹得墨白一僵,便只好失笑着收回了自己的眸光。
两个男人的视线交错,苏子衿和南洛倒是没有看到,但一旁的喜乐却是逮个正着,尤其是墨白……想到什么,喜乐脸上的幸灾乐祸,一瞬间便更加浓了几分,看的她对面的苏子衿,一时间无言以对。
不多时,疆南国的人便离开了,等到进了屋子,苏子衿才笑吟吟的看向司言,夸赞道:“阿言现下是越来越懂我了。”
原本她要说的话,也正是将南音的怒火引到孟瑶的身上。毕竟孟瑶此人极会伪装,而南音又是个暴脾气的,若是两人当真对起来,至少在嘴皮子和面子上,孟瑶是讨不了好的,而这样一来,便是可以让孟瑶愈发憋屈,怒火难消!
苏子衿的话一落地,司言便淡淡道:“今夜的刺客,你一早便知道?”
原先苏子衿同意和南音换屋子的时候,司言还是有些奇怪的,不过如今看来,苏子衿应当是率先算准了孟瑶会派人前来刺杀,便故意让南洛的人解决那些刺客。这样一来,她也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便足矣。
“自然。”苏子衿浅淡一笑,说道:“这儿离东篱也不远了,大抵是最后一个客栈,而孟瑶所能动手的,也只不过在这个客栈。这里的房间几乎都是东篱率先给咱们分配好的,孟瑶知道我的房间,也不甚稀奇,只是,我方才与南音那么一换,孟瑶怎么也是不可能料到的,原本还指望着南洛可以抓到一两个人,顺带便让疆南误以为是她要刺杀南洛,这样一来,导火线便径直被引到了孟瑶的身上,而未来,也会多许多人来对付孟瑶!”
“只是,没有想到,”苏子衿顿了顿,便又继续含笑道:“孟瑶这些年倒是更聪明了些,知道用这等子试探的方法……”
孟瑶如此,不过是试探罢了,否则依着她对她的恨意,大抵会出动许多人,而不是这样快速的就被南洛的皇卫处理了。
听着苏子衿的话,司言显然也不是很惊讶,聪慧如他,自是一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缘由。
想了想,司言便垂下眸子,好半晌,他才看向苏子衿,沉声道:“今夜有人将至。”
“谁?”苏子衿诧异,心下有些不解。
司言淡淡说道:“药王。”
“药王?”苏子衿依旧是一头雾水。
“回魂丹在我的手中,”司言沉吟道:“我让他来为你诊治。”
瞳孔微微一缩,苏子衿道:“你威胁他?”
司言为了给她解寒毒,竟是威胁药王?
“不错。”司言没有否认,只抿唇道:“回魂丹没有道理平白给他。”
说着,他上前一步,长臂一伸,便将苏子衿纳入怀中。
“阿言。”苏子衿柔顺的反手抱住司言,将脸容贴近他的胸膛,不禁叹息道:“我这样,是不是让你受累了?”
不是身累,而是身心疲倦。她最怕的,便是他觉得累,最怕的,也是他即便累了,也不告诉她。
瞧着这样的苏子衿,司言一时间心疼不已,他大掌抚过她的发梢,清冷的脸容漫过一抹情绪,道:“子衿,如果没有你,我才觉得活着很累。”
他不敢想象没有苏子衿的日子,从前他一个人也可以活的很好,可现在不行,唯独现在……没有苏子衿,他活不下去。
分明不过短短几个字,却是说的苏子衿有些眼眶发酸。她的阿言……若是没有阿言,她又如何能活的下去?
有时候,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自来许多人都说我没有感情,便是我自己,也觉得如此,可到底没有人知道,冷情之人一旦动了情,便是毁天灭地,不死不休的纠缠。”司言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便道:“所以子衿,你不会有事,绝对不会!”
素日里,他们总不会提起她的寒毒,可即便不提,两人也是心知肚明,他和她之间,最是怕阴阳两隔的不得已。
那种痛,即便只是稍稍想一想,也让人觉得无法呼吸。
“阿言,”苏子衿眸光如水,却是兀自一笑,温雅道:“我走过黑暗,越过死亡,爬过枯骨……好不容易才来到你的身边,如何能够就这样离去?”
即便阎王要她三更死,她也要挣扎着,活到日出东升!
苏子衿的话,委实取悦了司言,这般信誓旦旦的言论听在他的耳畔,堪比甜言蜜语,令人沉迷。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嗤笑,苏子衿一愣,就见司言蹙眉,面容冷冷道:“出来!”
这一声出来,极为淡漠,听得门外的人有些不悦。只是下一刻,就见司言拉开门,面无表情。
木门被拉开的一瞬间,苏子衿就瞧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侧着身子,一副‘偷听’的架势。
他穿着灰色袍子,身材微胖,面貌和蔼,瞧着极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