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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我也挠挠头,“你是下一个舒曼。”
四
现在看来这麽多人叫我兔子也情有可原-----的确是胆小。被惊吓了那一回后,我后脖根上的汗毛就一直没趴下来过,真恨不得长出两只兔子耳朵立着好探听些风吹草动。谢冰好心地陪了我两天,第三天听说习晓北要回来,急火火地跑了。
这几天家里没土匪管着,我每天中午才起床,午夜后才睡觉,一天只正经吃一顿饭,在水色和一帮姑娘小伙儿花天酒地,回到家打游戏看a • piàn儿不亦乐乎,如果没有那个恐吓事件,过的简直是神仙的日子。算算还有两个来小时习晓北就要到家了,我紧了紧发条,开始满屋乱转着收拾屋子扔垃圾洗衣服,都拾掇利索了刚坐下来喘口气,忽然想起洗碗槽里还有习晓北走的那天让我洗的盘子和碗筷儿,我大叫一声冲进了厨房,果不其然,都臭了。放满水加了不少洗涤灵,我正叽哩哐啷地卖力冲洗,人进门了。
“管江涛你干活都是给我看的对吧?这碗是不是我走那天的?”习总连衣服都没换就像个老妈子似地揪着我的耳朵开始数落,我呲牙咧嘴地笑,觉得他的样子很可爱。
“笑!觉得我拿你没辙是不是?有一阵子不拾掇你就翘尾巴,来,让我看看。”被扒了裤子,我没法接着洗碗了,用湿漉漉的两手撑着洗碗池的边沿,我可怜巴巴地说:“我的尾巴在前边翘着呢哥,不信你摸摸……”
于是兔子先生先是在厨房里被一根又粗又长的胡萝卜由下至上捅了个半死,接着又跪在客厅的沙发前面被同一根胡萝卜反方向插到翻了白眼儿,所以最后在卧室的床上胡萝卜的主人提出还想要兔子先生贡献出自己的胡萝卜时,兔子先生表示非暴力不合作。
“这就被吓的阳痿了?”习晓北靠在床头点燃了一支烟,没有看我。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翻过身抱着被子睡觉,朱莉是个大嘴婆。
“现在是我的事了。”习晓北有点粗暴地把我翻了过来,“范柏槐卖了我这麽大一个面子,我不登门致谢都说不过去了。”
看着我不解的样子,习晓北拍拍我的头起身离开:“想一想,明白过来了,请你喝酒。”
我趴在床上冥思苦想,甚至把多年来沉积在腰部以下的智慧都上调到了脑子里,终于觉得自己跟上了习总的思路,于是滚起来去找习晓北。
“那个范大哥,其实是可以对我动手的,剁个手指头划个脸啥的。如果他做了,你和你妈之间就难了,和他的关系也打了死结。可是他很聪明,什么都没做,你就反过来欠他的人情了。”
习晓北正伏在阳台的栏杆上喝啤酒,我趴在他边上,炫耀我的答案。
习晓北仰头喝干了啤酒,把啤酒罐在手里攥成了团儿使劲扔了出去,夜色里突然听到有人大骂:“哪个混蛋扔的?有种你他妈站出来!”
习晓北顽皮地笑着又开了一罐递给我,“再想想,还有呢?”
“他不会有事求你吧?”我脑中灵光一现,得意地喝了一大口。
习晓北的手开始在我的颈后不停地抚摸,许久,他拿过我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故伎重演又扔了出去。
“你tā • mā • de还有完没完,wǒ • cāo你全家!”又一次被击中的倒霉蛋在黑夜里不停地咒骂,习晓北开怀大笑,一边拉着我向屋里走一边说:“蛮子我以前只是觉得你适合睡觉,现在发现你也适合和我喝酒,哥哥的人生算是圆满了……明天你敢不敢和我去你范大哥的地盘走一趟呢?”
五
“你港版黑帮片看的太多了吧?”习晓北穿着一件便装西服倚在门口,对于我在衣柜里翻找风衣的行为觉得极度可笑:“别忘了再找副墨镜戴上,至于枪什么的我实在是没地儿找去,要不然把小胖子的仿真枪给你别腰上?”
我泄气了,老老实实抓起件夹克套上,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在外面安排几个人总可以吧?”
“要去就去,不去就在家趴着,再唧唧歪歪的……”
我“噌”的一下子从他身边窜了出去,不给他欺负我的机会。
车子在一家叫做“意乱”的迪厅的后门停了下来,习晓北轻车熟路的在前面带路,我觉得不能理解,难道他现在还经常来吗?
“这地方虽然装修了好几次,但一直是范柏槐的地盘,包括他进去的几年,有兄弟一直替他守着。”习晓北看出了我的疑惑,在一道狭窄的楼梯拐弯处停下来。
“当年他对我很好,所以今天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你只能听着,知道吗?”
我机械地点头,心里既兴奋又担心。习晓北轻轻搂过我,在我的额头上浅浅的一吻,“别怕,有我呢。”
像以前一样,我的心安定下来,这时上面有人走动,接着传来一声惊呼:“大哥,看谁来了!”
范柏槐的办公室是个套间,总体来说更像个家。他穿着一件银灰色的羊毛开衫,温文尔雅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我想象中的hēi • shè • huì。我们进门的时候他坐在沙发里没动,但对于习晓北和我的到来还是有点吃惊。
“大哥。”习晓北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我没敢跟着叫,站在他侧后方。
“这不是幻觉吧习总,能屈尊到我这里来。”范柏槐站起身,语气有点自嘲,神情却带点倨傲,我能理解他的感受,习晓北确实非同往日了,而他还守在原来的地方。
“其实我很想常来和大哥喝酒的,可您总拿那件事先噎住我,您让我怎么办?”习晓北一直在微笑,让我感觉他十多年前就是这样站在范柏槐的面前,微笑着调皮耍赖。
“那今天呢?为了这只兔子就不怕被噎着了?”范柏槐抬手指了下我,我赶紧跳出来鞠躬:“谢谢范大哥不杀之恩!”
习晓北和范柏槐都笑了,屋里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好多,这时有手下端上茶来,范柏槐拉着习晓北在沙发上坐下,我知趣地戳在一边。
“季华也是好心,外面把你说的实在是不堪,你爸心脏病都要犯了。咋还是那么倔,为了只……”范柏槐瞟了我一眼,“你八成儿是中了魔障了。”
习晓北低头看着杯中的茶水,端起来喝了一口:“大哥,这件事我谢谢您,但那件事,我还是不能答应。”
“那些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吧?弟兄们老大不小的了想过安生日子是好事,又不是不还,你做了商人就真的见利忘义了?”范柏槐有点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