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做梦
系统001看不下去了,胤禩也真不要脸，居然骗自家孩子的钱？！
系统001：[崽啊，你被骗了,是他欠你钱,不是你欠她钱啊！]
百岁没懂：[啊？]
系统001：[他在跟你玩文字游戏呢，你的钱是不是借给他了？]
百岁没懂：[啊，系啊。]
系统001：[那就是他欠你五十两金子，你回家再给他五十两金子，他就欠你一百两金子了，加上利息,欠你一百一十两。]
百岁微微睁大眼睛：[对哦~]
系统001：[而且他没跟你说清楚什么时候还钱，要是一辈子不还钱呢？]
百岁气得叉腰：“阿玛坏坏！”
胤禩正收了百岁的五十两金子，为此得意洋洋呢，就看见百岁忽然变了脸色，叉腰嘟嘴,脚一跺,“叔叔说,阿玛要给岁岁~打欠条！”
胤禩：“？！！！”
卧槽不是吧，骗小孩被‘神仙’给发现了？
胤禩：“行，阿玛给你打。”
百岁奶凶奶凶的：“现在就打现在就打现在就打！”
胤禩：“……”
胤禩被百岁念得头晕，只好现场管伙计借了纸笔，给她写欠条了。
胤禩磨墨的时候，百岁还气鼓鼓：“大人骗小孩啦~不要脸啦~！”
胤禩：“……”
百岁：[叔叔，岁岁系不系很笨笨？]
系统001：[其实这种文字游戏，大人都很容易上当呢，叔叔刚刚也差点没反应过来，不是你笨哦。]
当然它是纯粹安慰岁岁的,它这个拥有未来最高级人工智能算法的系统，怎么可能被这种简单的文字游戏骗到？
不料百岁秒变脸：[真的？辣岁岁也要跟别人玩文字游戏，好好玩~]
系统001：[？]
这时，胤禩已经开始写欠条了，因为百岁不识字，所以系统001就很认真地帮她看着，好指点她。
百岁：“要写‘欠一百两金子，还一百一十两金子’~”
胤禩：“可是你才给了我五十两。”
百岁：“辣阿玛要借多少嘛？”
胤禩：“一百两……”
百岁：“辣就要写一百两啊，哼哼，阿玛系不系又要骗小孩儿？！”
胤禩哭笑不得，“好好好，就写借一百两，那你回家记得把剩下的五十两给阿玛哦。”
“嗯呢！”
“你俩干嘛呢？”郭络罗氏的声音忽然从两人身后冒出来。
胤禩：“！！！”
完蛋，还没提前对好口供依蓝就出来了！
胤禩扔了笔，企图再次对百岁进行封口。但……
“额凉~阿玛找我借钱钱~~”
郭络罗氏秀眉一蹙，“你这整的哪一出？”
胤禩忙把人拉到一旁解释：“依蓝别误会，我这不是看岁岁花钱大手大脚的吗？刚刚她拿了那个十两的金锭子就要给你付钱，我都怕她又来一嘴‘剩下的赏你了’，真不让人省心！”
“哎呀岁岁还要买衣服给我呀，真是个暖宝宝小可爱，”郭络罗氏笑着抖开那张欠条，“三年后还银钱一百一十两黄金？”
胤禩义正言辞，“对，我就替她保管三年。”
郭络罗氏点点头，被他说服了，“这个办法不错。”
“对吧，还是我聪明吧……”
话没说完，郭络罗氏就朝他伸手，“但是钱放在你那里我不放心，我帮她保管就好。”
“诶？！”
郭络罗氏微笑着夺过荷包，“剩下五十两金子，等岁岁给你了，记得上交哦~”尾音婉转。
胤禩：“？！！！”
胤禩：“……那三年后的十两金子利息？”
郭络罗氏扬了扬手里的欠条，笑得特别温柔：“爷您借的，您当然要自己想办法还呀。”
胤禩：“……”
胤禩：“咱家的钱都捏在你手里，我哪儿有钱啊？”
郭络罗氏才不管他，走过去对百岁说：“岁岁呀，你们这欠条应当一式三份，还差一个见证人。”
胤禩：“……”
契书一式三份，需第三方见证画押，这还是胤禩教她的。
店里的掌柜和伙计，就这么见证了一起当阿玛的跟三岁稚儿借钱写欠条，还让额娘当见证人的奇葩事件！二人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和自己如出一辙的乡下人的目光。
原来有钱人家日子也挺艰难的，都要夫妻二人合起伙来算计自家孩子的压岁钱了？
一定是为了维持富贵的表象、为了虚荣心，才需要过得这么辛苦的吧？
还是他们这种底层人好啊，知足常乐！
胤禩和郭络罗氏玩得开心，还不知道被人家脑补了什么，各自收好欠条，又给胤禩按尺寸挑了四套衣服后，就结账准备走人了。
结账的时候，掌柜的主动抹去零头，给他们优惠，见胤禩坦然接受了，并且没有给赏钱，掌柜和伙计又对视一眼，心里又一番感慨不提。
出了成衣铺子，迪迦就把百岁没吃完的冰糖葫芦递给她，岁岁咬着糖葫芦，咔嚓咔嚓，越吃越喜欢。
“额凉，岁岁能~带一些糖葫芦进宫，给皇玛法~和乌库玛嬷，七吗？”
“可以啊。不过他们可能不会吃这些小孩子吃的东西哦。”
百岁眼睛一亮，那不是更好吗？他们不吃，就会给岁岁吃啦~
“不试试，咋摸叽道呢？”
郭络罗氏欣慰：“你有孝心是好事。”
胤禩则斜眼睨了百岁一眼，心里了然她的小小心思。
不过他没有戳穿她，等她到了宫里，就会知道那两位长辈，比她阿玛额娘要严格多了。
一家三口重新出发。百岁现在口袋空空，再也无法‘做好事’了，看见路边的乞丐，她又善心大发，转头看向郭络罗氏，“额娘，你看他那么可怜……”
“小贵人，小人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求求您可怜则个吧。”
郭络罗氏看了看那两眼放光的小乞丐，再看看一条街上到处分布着的大小乞丐们，顿时有点头皮发麻。
她和胤禩对视一眼，这一刻，两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默契，一人一边，将百岁带到旁边的糕点铺子里。
郭络罗氏去选糕点了，胤禩语重心长教育百岁：“岁岁呀，这个世界上穷苦的人很多很多，你一个人是帮助不了所有人的。”
百岁眨眨眼，“可素老师说了，能帮一个是一个鸭~”
“那你现在有钱吗？”
“米有~”
“那你怎么帮？”
“额凉有钱~”
“你拿别人的钱去做好事，那叫‘慷他人之慨’，是不对的，做好事也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知道吧？”
“哦~”百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胤禩以为她终于懂了，刚要松口气，百岁解下了自己手上的血玉镯子，“辣~岁岁给他介个~”
胤禩一口气堵住喉咙：“……”
对你阿玛也没见你这么大方？
胤禩也不反对他做好人好事，但这个度小朋友这么小，真的很难把握。而且也很难分得清谁是真正需要帮助的，谁是卖惨骗钱的。
胤禩一瞬间脑子里涌过太多大道理，什么‘财不露白’，什么‘升米恩斗米仇’给太多反而不好，什么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可他怀疑无论他怎么教，这个现在认死理、幼儿园都没毕业的小朋友都能用她神奇的脑回路，曲解自己的意思。
好在，他终于想起百岁最讨厌的一种人。
他把百岁带到门口，指着不远处的乞丐对她说：“你看那个人，是不是跟阿玛一样年轻力壮？”
百岁童言无忌：“比阿玛年轻力壮~”
“……那你看他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米有呀~”
“有没有瞎了聋了哑了？”
“米有呀~”
胤禩总结：“所以这种人有手有脚有力气，去哪里不能挣一口饭吃？他就是扮乞丐骗钱的，不值得帮，知道吗？”
百岁瞪大眼睛，完全想不到，还有人为了骗钱，把自己搞得这么脏兮兮、破烂烂的，这么冷的天，把自己冻成这样，也是很拼了！
“哼哼，骗银~很过分~岁岁不管了！”百岁终于打消了要施舍乞丐的念头。
胤禩没有骗她，这条街上虽然有很多人都是逃荒来的难民，确实需要救济，但这其中很多人都有手有脚，却宁愿当乞丐，也不去找官府派活儿、或者去码头干个苦力。
原因就是京城人口多，有钱人也多，看他们可怜，路过的一百个人里，只要有几个给个铜板，一天下来他们都会‘赚’得比干苦力活多。
胤禩鄙视这种想要不劳而获的人，而且这种人一般得了好也不会心存感激，还觉得有钱人帮他们一点点也是应该的。
事实上，上辈子胤禩也遇到过这种人，当时他才二十岁，他的做法是慷慨解囊，给了街上每一个乞丐足以生活一个月的银子。
当时这件事被官员写成奏折，对康熙大赞特赞他的贤德仁善，康熙当时的笑容就很意味深长，但没说什么。胤禩没懂，然而第二天，他就被啪啪啪打脸了！
——第二天那条街上的乞丐不减反增好几倍，许多听说有冤大头的乞丐都来蹲点了，那些拿了钱的乞丐也没有如胤禩所愿，回去找点别的出路，好好过日子。
原本的好事，一天之间就沦为了笑柄。
胤禩万分不解，年轻气盛的他直接冲过去质问那些乞丐，那些人却只会跟他装可怜，说什么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要不就是家里人病入膏肓、家乡饥荒无家可归……
总之，他给的钱不够、远远不够！
当时的胤禩气坏了，说什么也不肯再给，那些乞丐却把他团团围住不让走，最后发展到他全身值钱的东西都被人趁乱扒了个空，连名贵的衣服鞋帽也都被剥走！
“没钱充什么大爷？！”
“穿得那么好，良心都被狗吃了？一个字儿都不给！”
乞丐们得不到想要的，对他骂骂咧咧着散去，甚至有人朝他吐口水。
“我呸，枉费爷在这等半天！”
“呸，早知道不来了，还少讨了半天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