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水床
“不记得,只知道自己是玩家,但什么时候来的,发生过什么,因何而来一概不知。”
朝暮:“……”
这失忆的说辞怎么听起来这么的理直气壮…
秦楚:“能睡觉了吗?”
朝暮:“……”
这家伙怎么就想着睡觉!
“不能,”朝暮推了上面的秦楚一把,没推动,“……你刚刚摸了半天,没发现我很平?”
秦楚:“……”
朝暮又推了一把,这回推动了,“说明什么?说明我是个男人啊,新娘什么新娘!”
秦楚:“……”
这回,朝暮放心了:“所以,还洞房吗?”
秦楚:“洞”
朝暮:“……”
这天没法聊了!
片刻后,朝暮尝试了让秦楚睡棺材与睡地上两种选择,却都被秦大佬以脏、硌得豁否决了之后,朝暮还是与秦楚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秦楚指了指松软的大床:“你睡里面,”
放到胖大眼那种暴脾气想必一定会和秦楚争辩个理由。但是佛系本佛的朝暮,没有。
因为他好困啊,劝了冰雕半天睡哪里,朝暮自己已经扛不住了,在秦楚说完睡里面之后,他想也没想便爬上了床,直接盖上了被子。
比起困,洞房这种事。
————还是需要考虑滴。
朝暮将自己裹了里三层外三层,睡眼惺忪的审视着站在床边、目光依旧的秦楚。
“我好困,”
意思是:洞房这事能不能缓缓。
秦楚油盐不进,屡劝不听,认准了自己是他的新娘,偏要洞房。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如果软的还不行,那就再来硬的,朝暮同学最是灵活。
攻击力全靠嘴,不是说说而已。
秦楚看着他,脱掉了风衣,上了床。
朝暮:“……”
看来还得来硬的…
朝暮裹紧了小被子,将惺忪的眼睛瞪大了一点:“喂,秦楚你不要以为你是游戏里的老玩家就可以这样欺负人,我……”
“睡吧,”秦楚将风衣盖在了朝暮身上。
“睡个屁——嗯?你刚说什么?”
秦楚已然平躺在了床上,将里面的朝暮堵了个严严实实,“我说睡吧。”
朝暮错愕了两秒,再确认秦楚确实因为他一句“我好困”就睡了以后,才一知半解的躺了下去,并将秦楚的被子踢到了一旁的同时,裹紧了自己。
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身上的风衣,正准备睡觉,却又听到秦楚轻声道:“下回,下回睡你。”
朝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夜色寂寥,万物无声,周围安静的可怕。朝暮睡在里面,侧身而卧一脸安逸。秦楚平躺着,闭目而栖。
直到四周的黑墙亮起了点点幽绿色的光,像是什么生物的眼睛,翠绿翠绿的尤为恐怖。紧接着,墙壁上无数双眼睛同时睁开,密集的点亮了整张墙壁。
如果有人现在能看到,即能看见墙底下突然出现了几条黏腻的鱼尾,拥挤着从缝隙中探了出来。
与此同时,睡梦中的朝暮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他穿着繁琐的大红囍服,头戴精致的凤冠霞帔,一如既往的坐在花轿中被人抬入了村里。
唢呐奏乐、击鼓笙鸣,海浪涛涛、满堂宾客。他跨过火盆,以天为堂,以地为席,以海为夫。
拜了天地,拜了高堂,同拜了这泱泱大海。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世间俗物皆不留,踏入堂中尽欢颜。一愿夫人千千岁,二愿恩君安康泰,三愿如同梁上宴,岁岁常相见————”
在同样的念白声中,拿着大红花的他躺在了一艘花船上,像献祭一样的被推入了海中。海面上皆是花灯,耀耀红烛如花芯,粼粼海波映月明,唢呐乐声渐远,欢声笑语渐消,摇摇晃晃中船停在了海的中央。
清风吹起他的大红盖头,花船被铺满鲜花的大海所取代,凉水近肤却没有蹋湿他的喜服,他像是睡在了大海上。
睡梦中的朝暮不禁有些苦笑:“这居然还是张水床!”
而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从远处走来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秦楚。
他穿着新郎服从海上一步一步的走来,不由分说的压在了他的身上......
墙内窸窸窣窣的响声越来越大,睡梦中的朝暮眉头越皱越紧。
在墙内的不明生物快来挤出来的一刻,一直阖着目的秦楚冷冷的说道。
“滚,回,去!”
“去”的尾音在屋中消散,跃跃欲试探出来的鱼尾们立刻缩了回去,墙壁上的眼睛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全部闭合。朝暮紧蹙的眉头也随着秦楚的声音重新舒展。
不多时,屋子里比之前还要寂寥些许。
而秦楚则侧过了身,摩挲着给朝暮掖了掖被子,重新静窝而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