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惊风雨

夜深，在有仙山上做客的众人也都休息了。明天还有一场宴席，到时候有的忙的，需要好好养精蓄锐。

林恢正坐在自己屋中的塌上闭目打坐，正对着他的窗不知何时打开了一道缝儿，一只小山雀，衔着一片金叶子飞了进来。

林恢睁开眼，接过了叶子，目送着小小的信使离开。下一刻，他手中的叶子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巴掌大的虚影，如果离得近些，还能看出这是位五官精致好看的少年。

林恢先开口了：“怎么这么闲？”是个低沉好听的男声。

“老林啊，明天这么重要的事儿，你不紧张吗？”虚影问道，“我今晚可是睡不着了。”

林恢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计划了这么久，心里也早就有数儿了吧？”

虚影嘿嘿笑着：“我这不是怕你以后就没消停日子可过了嘛。”

林恢皱眉：“你又临时搞出了什么事儿？”怪不得他最近几天总有种心慌的感觉。

凭林恢对这人的了解，他没事儿的时候都会搞出点儿什么事儿来，而且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儿在等着自己。

“有故人要回来了。”虚影说，“大家都会回来的，你心如止水千八百年，以后也总算不用这么孤单了。”

还不等林恢问个清楚，那虚影就变得越来越透明，很快就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

隐约间猜到了什么，感觉事情可能会越来越不妙的林恢，望向了窗外高悬的满月，心中思绪万千。

直到凌晨时分，月光被晨光取代。

左看看右看看，周围只有一片黑暗，顾昭凌坐了下来，表示不想继续前行。

顾昭凌知道自己这是身处梦中，但他就是没法儿让自己醒过来，但这也还好，至少梦中并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晚上就住在了凤甯小院儿的偏房，还以为自己换了陌生的环境会睡不着，可没想到自己几乎是秒睡的。但不知为何，他好像被困在个这个梦里。

不久后，顾昭凌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啾。”

他循声望去，看到了一只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灰毛鸡崽儿。

小灰鸡张了张嘴巴：“你倒是悠闲。”是凤甯的声音。

“反正是在做梦嘛。”顾昭凌回答。

“不过也没关系。”小灰鸡扑扇了两下翅膀，“你待在这里总归是安全的，还有山下的疗养院，大家都是肯可靠的人。”

“没错。”顾昭凌点点头，“至少比你现在这个样子靠谱多了。”

这么一只一巴掌就能握住的小鸡崽儿，看上去真是弱小可怜又无助，很难让人将其与神仙什么的联系在一起。

“没办法，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小灰鸡歪了歪脑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两下，看上去更加无害，“不过我们一族可以涅槃重生，就是不知道，到那时候能不能记得你了。”

“怎么了？”顾昭凌从小灰鸡平静的声音中，听出了危险的信号。

小灰鸡则没有回答顾昭凌问题的意思：“就算身体没有了，我也会分出魂魄看着大家的。”

顾昭凌站了起来：“所以说，到底是怎么……”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脚下的黑暗好像真的化作了一片虚无，他就这么直直地掉了下去。

这种感觉就像是溺水，在黑色的海水中，发不出一点声音，拼命挣扎却越沉越深。

周围什么都抓不到，只有孤寂的黑暗与绝望。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这种感觉还蛮熟悉的。

顾昭凌猛地睁开眼，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又伸手摸了摸狂跳不止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