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6
后来,就只剩下谢徵一个人,可谢徵并不令人省心。老爷子想起伤心事,久久的叹了口气。
佣人将煮沸的茶水用紫砂壶拎过来,谢徵顺手接过来,给老爷子斟了杯。他现在已经能看见模模糊糊的轮廓,大多数时候他闭着眼是因为这模模糊糊的轮廓倒不如不看,一大片一大片的色彩杂糅在一起,委实不好看。
老爷子接过漫出来的茶杯,呷了口。“眼睛能看见了?”
“大概吧。”谢徵自己也抿了口。
茶香盈溢,秋光尚好。老爷子忙着谢家这么大的家产也少有时间陪谢徵,今天这片刻闲暇也是偷来的。
“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谢徵一愣,差点给呛到。“和谁结?”他用脚踢了踢脚边的蠢哈,痞笑,“和蠢哈?”
老爷子差点给他气的跳起来,哼了声,“我觉得叶家那小姑娘挺好的。”
谢徵嘴边的笑意散了开,抬了下没动过的眼皮子,没说话。倒不是因为还嫌弃着叶生,单纯是这个名字还有这个人,让他浑身不舒服。
谢老爷子继续问,“你怎么看?”
谢徵是个聪明人,而且记忆力很好。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以前,我和她是不是认识?”
“应该吧。”老爷子觉得应该是认识的,毕竟叶念安的存在,不像是不认识。
男人眉头蹙了蹙,那日在医院,叶生也正面回答过他,五年前见过。谢徵那会儿以为叶生是骗他,想借着他失忆故意接近他。此刻,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呼吸都重了些,他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老爷子给不出合适的回答。他并不清楚谢徵和叶生之间的关系,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大概叶家小姑娘是喜欢你吧。”
十一月
沈承安在南城一家五星级酒店给自己母亲过五十岁生日,包下了一层楼,宾客满座。
和谢家一样,沈家也是做地产的,不同的是规模大小。沈承安大学的时候自主创业,开过一家公司还运营的不错,后来公司不知怎么一夜间倒闭了,沈承安拒绝继承家业去了母校任教。
叶父病情加重,出席不了亲家母的生日宴,叶生只好代替叶父过去。讲道理,她和沈家关系不好,准备就去露个面把心意带到就走人,不然保不齐一场生日宴会闹的不欢而散。
巧的是谢徵也去了。谢老爷子前天将请柬搁在桌上说了句‘去沈家赴宴还不如在家遛遛狗’,谢徵问是哪个沈家,然后今天就来了。
和上次见面不同的是,这次他坐在轮椅上。叶生远远地就瞧见了他,又瘦了许多,拒人千里之外的臭脸并没有因为周遭热闹而有所改变。叶生的注意力全然停在那张轮椅上,整个人魂不守舍呆站着,他腿是怎么了?
谢徵并不知道叶生在看他,他坐在轮椅里仅仅是觉得比较方便,这种场合他还是很好面子的,比起当瞎子看不见前路,还是愿意坐轮椅由人推着。他抬眼扫了扫四周,模模糊糊的一片,根本看不清人影,不知道她来了没?
讲点道理的话,叶生算是他回南城后遇到的第一个比较熟的人,她死缠烂打的能力有点厉害,脸皮么,这种被阿黄叼去的东西她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