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子夜歌
南襄死死皱着眉头:“她知晓昌意之事、或者,真如你所言,我们所做之事,她都知道?”
谢昭笑着点了点头,昌意的事儿,说起来还是梦中的南五姑娘先察觉的。
“我与阿颖在武牢交心,并察觉昌意和她背后之人的目的,故而我们在长明观观山楼查阅了那几年的案卷和纪要,当时线索隐晦,未曾察觉,直到阿颖在沁州查到沁州军十年前之事,我亦从冉茂成处得知了太初二十年的事儿。”谢昭缓缓说道。
“信笺往来间,大致推演出了从太初十九年柔然王庭宫、二十年文德太子战死、以及永和七年沁州军大败,这一系列的事儿,都与琅琊王府一脉脱不了干系。”
南襄望着谢昭,眉目之间皆是不悦。
“而且,我们当时怀疑之人乃是先巨定王,只是巨定王死前送来的账本以及那封信,倒是让我们知道,幕后之人另有其人。”谢昭说完便看向了南襄。
这些南襄都知道,但南襄不知道的是,南颖竟然也都清楚。
“那你与玉润如今又是怎么回事儿?”南襄盯着谢昭,“我记得当日在武牢,玉润对你可没有情。”
谢昭笑了笑,道:“那是景度兄离开太早,没看到。”
南襄微微眯起眼睛。
谢昭正色道:“我知玉润不会同寻常女子,困于一方小院,她有意改变世家垄断朝堂之景,我亦有此意向,她志向于游遍天下名山大川,待此间事了,我放下一切,与她同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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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承乾殿中,永和帝看着京畿守备呈上来的折子。
“喜侬,你说朕这位子当真还坐得住吗?”永和帝坐在龙椅之上,对着身边的大太监田喜侬说道。
田喜侬一脸惶恐:“陛下坐这位子名正言顺,往后也是要千秋万代的。”
“嗬,也就你还愿意在这里奉承朕了。”永和帝一脸嘲讽,将折子扔到了田喜侬怀里,“你自己看看。”
田喜侬弓着身子,诚惶诚恐翻开折子,上面是京畿守备报上来的,说是北地宣威将军带了三百精骑入京了,还带来了十几辆囚车,几十名中州派去北地的官员。
“这……”田喜侬小心说道,“想来是那些中州的官员确实做得有错处,这才让谢世子揪住了尾巴。“
永和帝冷哼一声,二十年前他尚且还有雄心壮志削弱谢氏,可如今,他只想做个守成之君,盼望着司马家的江山千万别从他手上丢了。
“谢氏十几年来都安分的很,这两年却异常不服管教。”永和帝头疼,实则北地谢氏从未服过管教,只不过谢王看在当年文德太子的面上,才没与他计较那些。
田喜侬低着头、垂着眼,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自上月姚氏一案翻案后,永和帝便没再睡过一个好觉,夜夜为噩梦惊醒,脾气也异常暴虐。
田喜侬还记得前夜,永和帝在梦中冲着文德太子忏悔求饶的声音。令他背后发凉。
他也是宫中老人了,永和帝做过什么,他多少是清楚的。
“我看京畿守备折子里还说了,她回来了?”永和帝揉着眉心问道。
田喜侬一怔,才反应过来,永和帝说的是谁,道:“奉恩侯府的五姑娘到了及笄的年纪了,奉恩侯夫人应当是带着五姑娘会京行及笄之礼的。”
永和帝神色晦暗不明,道:“那是她兄长的孩子吧!”
徐闻之,徐远山啊!永和帝心中叹道。他多少年没有故人入梦了,这几日,却日日在梦中见故人。有他的兄长、他的弟弟弟妹、还有他的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