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太宰治抿唇：“这次的确是我思虑不周,下次不会了。”

“下次？”中原中也冷冷道，“再有下次，不管是谁,都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太宰治暗道自己这次真是踢到铁板上了，按了按眉心，颇心累地说：“我在这跟你保证，不，我跟你发誓！今后我就是下海挂牌当鸭去卖,也绝不会再打你家小祖宗的主意了成不成？”

中原中也没说话，但脸色缓和了些。

太宰治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无语道：“所以你们首领没把我们两家暗中合作这事告诉你是正确的！就你这臭脾气，我还以为改好了，结果还他妈十年如一日…”

中原中也被他念叨地不耐烦：“行了,别他妈瞎逼逼了。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尽管说。”

太宰治这才切入正题：“正正好，昨晚你们首领打电话让我把这份文件给你，你一会带回去吧。”

他从风衣里兜掏出个密封的牛皮纸袋。

中原中也淡淡说了句“知道了”,就接过牛皮纸袋。

太宰治摸着下巴问：“你就不好奇这什么东西？”

“有必要么？”太宰治冷笑地看着他，“你们要是诚心想瞒着我,我拆开看有用？”

“……”太宰治悻悻摸了摸鼻子,“就这样吧,反正我也不会坑你。毕竟你要相信,我俩曾经搭档那么多年，我的心肯定还是偏向你这边的。”

同样的废话,太宰治两天之内说了两遍。中原中也第一次还有些狐疑，这次连眼皮子都懒得掀了，只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太宰治不依不饶地还想继续逼逼赖赖,但中原中也的手机铃声却打断了他的话头。

是森鸥外。

说有急事，让他回港口Mafia一趟。

于是中原中也没再跟太宰治胡搅蛮缠，过去跟迟雾说明缘由。

迟雾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时时刻刻地跟中原中也黏在一起，现在突然听到他暂时要离开，虽然心里很不舍得，但还是故作轻松地扬起笑容，叮嘱他路上小心。

中原中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迟雾看了片刻，忽然俯身亲了她一下。

太宰治他们起哄，弄得迟雾羞上加羞，脸颊通红地推了中原中也一下，嗔道：“你、你快走吧。”

中原中也：“…嗯。”

他这幅极不情愿的模样让迟雾忍俊不禁。压着心底那点小羞怯，柔声哄道：“晚上给你煲汤，早去早回啊。”

中原中也这才一扫阴霾，依依不舍地离开。

而迟雾送走中原中也后，便情绪低迷地重新坐回到沙发。许是心不在焉，甚至还不小心碰翻了矮几上那本中岛敦拿来的旧相册。

她知道中岛敦宝贝这本相册，连忙捡起来，却见一张年份久远的黑白照片从里面掉了出来。

迟雾看着那张黑白照片，动作一顿。

照片是在一家孤儿院门口拍的，里面有一个留狗啃刘海的小男孩，还有一个慈祥年迈的老阿嬷。

那个小男孩，毋庸置疑是中岛敦。至于那个阿嬷，迟雾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因为她养了她十多年。

因为她是她孤儿院的阿嬷啊。

迟雾以为离开孤儿院这么多年，早就忘记了阿嬷的面容，但是当照片摆在她面前时，她才发现自己真的从来逗不曾忘记过。

她看着照片中阿嬷的慈祥面容，眼睛微微湿润，脑子里更是走马观花地回放着当年阿嬷在孤儿院里照顾她的场面。

她细心地给她上药，她带着内向的她跟其他小朋友们一起吃饭、睡觉、丢手绢、做游戏……

“小雾真乖。”

“小雾是这里最勇敢的孩子。”

“小雾画的画可真好看…”

“……”

“迟雾，你走吧。去过属于你自己的生活。”

中岛敦也瞧见了这张照片，脸色一变，连忙弯腰捡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拍掉上面的灰尘。

迟雾见他用袖子擦照片中阿嬷的脸，下意识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半晌都说不出话。

江户川乱步离迟雾最近，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

他望了望中岛敦手里的照片，又看了看迟雾隐隐笼着层水雾的水眸，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墨绿色眼睛，跟着睁了开来。

他眸光微闪，伸手拽了拽迟雾的衣角，小声叫了她一下。

迟雾连忙回神，垂着眼睫，遮住眼底的复杂：“对不起…真是失礼了……抱歉。”

“啊，没事的。”中岛敦看了看手里的照片，又纠结地看向迟雾，试探道，“迟雾姐姐，你、你是不是认识阿嬷啊？”

迟雾看着他手里的那半张黑白照片，沉沉点头。

“认识。”

“因为……”

“我就是阿嬷带大的。”

中岛敦怔了怔，语无伦次道：“阿嬷是孤儿院的阿嬷，你是她带大的，那你不也就是……”

你不也就是跟我一样无父无母的孤儿！

他意识到这样说太冒犯了，于是连忙捂着嘴，道歉道：“迟雾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有意挑起你的伤心事的。”

“没事。”迟雾勉强扯了扯嘴角，脸色有些苍白，“我原本就是个孤儿，没什么好隐瞒的。”

中岛敦纠结地绞着手指，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迟雾，眼里的水光漾了漾，声音微哽道：“阿嬷她……阿嬷她老人家还好吗？”

“我也不知道。”中岛敦垂着眼睫，神情有些落寞，“我被阿嬷赶出孤儿院了。”

迟雾错愕地望向他，却被他垂头丧气的模样逗的笑出声：“好巧啊，我也是被阿嬷赶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