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生辰贺

镜子中的那个女人有着细长的柳眉，眼睛挑着桃花，似流光春水，鼻梁高挺，嘴唇丰满艳红，端端正正的，似乎与二十多年前没什么变化，可苏域知道，已经变太多了。尽管镜中的那个人还是自己曾经的模样，美目如当年，可她确实是老了，眼角已经爬上了细纹，两鬓也生出了白发。

“我老了。”良久，苏域轻叹了口气。

正在替她梳发的女人并未接话，只是继续着自己手上的动作，很温柔，嘴角带着抹浅笑，即便只是梳个发，她也唯恐会弄疼了自己。

这样被人放在心尖上宠是什么感觉呢？

隐约间，苏域想起了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场景。

“青魇……”苏域唤到女人的名字。

身后的女人停下了动作，抬头，视线与镜中苏域漂亮的眸光相对。

“嗯？”

“替我画个眉吧。”苏域听见自己这么笑着说道。

“好。”

蛾眉曼睩，目腾光些。

靡颜腻理，遗视矊些。

青魇替她描眉的样子很认真，认真的女人总是最美的，美到让苏域失了神。

她确实是想起了一个旧人，一个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想起过的旧人。

那个旧人在以前，在她第一次嫁人的时候，也这样为她描过眉，彼时的她，不过二十五岁，幸福美满，风华正茂。

而今回顾，已近二十载。

3：

“很漂亮。”苏域笑着对青魇说道。

“还没画完，便就夸我了么？”青魇的脸上永远是风平浪静的，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作为阴阳师，她早已看透了世间七情六欲，可唯独对她，有着一份超乎寻常的温柔。

“夸不得了？”苏域嗔怪地看了眼青魇，“你哪回画的不漂亮？”

青魇画完最后一笔，放下了眉笔，看向镜中的苏域，“开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