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一世（下）

秋猎过后莫照尘果然如他所说,亲自上门提亲。

御流羡不知道莫照尘身份，御父和御临知晓，看着眼前的白衣人,要拒绝的话卡在嗓子里。

御父最后还是去过问御流羡，御流羡得知莫照尘真的过来了，惊讶之余揪着裙子跑去前厅，看见对方坐在位置上低头品茶。

瞧见自己过来后眉眼柔顺望着自己，御流羡发现自己兄长也在,站在原地犹豫一会才走过去，“聘礼呢？”

莫照尘这才起身,不知道从哪变幻出一把偏红色的玉剑，御临一看便知这不是凡品。

御流羡瞧见这把长剑，总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见过,接过剑后怀疑看向莫照尘，“这就没了？”

“这是给你的，其他的都在院子里。”莫照尘回答。

御临见两人旁若无人咳了一声提醒,结果却见御流羡压根没在意自己提醒，径自跑去院子里去看聘礼了。

御临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心想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只好赔笑道：“国师勿怪。”

“无事。”莫照尘并未在意,走到外面看着御流羡让下人拆开上面系的红绸,将箱子一一打开。

整整九箱，全是奇珍异宝。

莫照尘走到她身边看她,“喜欢吗？”

御流羡没说话，走到一箱全是金子打的首饰时，愣了一会才问莫照尘,“你知道我喜欢金器？”

“知道。”莫照尘道。

御父走过来，和御临对视一眼，看着院子里的聘礼有些头疼，等瞧见御流羡随手拿了一根金簪要戴自己头上时，更头疼了。

“绥绥。”御父让御流羡过来，似乎要好好商讨，“这门亲事……”

御流羡听了一会看向莫照尘，他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安静等着自己回复。

“他什么身份我不感兴趣，父亲不用和我说了。”御流羡见御父开始说起莫照尘的身世，垂下眼似乎不想再听。

御父见她坚持，又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青年人，对方从进来之后都沉静守礼，也未曾用国师的名头压人，更未曾说自己是皇叔这一身份，于是叹了口气对御流羡道：“若是你想好了，便去回复吧。”

闻言御流羡弯了弯眼睛，转身回到莫照尘身边和他说话。

御父看了一眼便转身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若是他有一日不在，好在还有一个兄长，他也不用过于担心了。

御流羡和他说好，约了中秋节出去看灯，才让人将东西都搬到自己房间，一点女儿家的矜持也不见。

她手上还拿着那把玉剑，上面刻着九绯二字，御流羡望着剑又看了看莫照尘，“我好像见过它。”

“它本来就是你的。”莫照尘道。

御流羡不太懂他这句话的含义，拿着剑低头看了一会，才抬头看他，“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你小时候见过。”莫照尘笑着道。

“哦。”御流羡不再纠结这些，等莫照尘走了，将剑带到自己闺房找了剑托放在上面。

等中秋傍晚莫照尘来找她，御流羡带着两个小丫鬟出门，今日特地打扮了一番。

瞧见莫照尘今天穿了一身蓝，再普通的衣物都被他穿出一股仙人气质，御流羡觉得他这么穿有些新鲜，和他走在大街上收获不少人驻足的目光。

这时天色将暮，周边的灯笼亮起，御流羡和他穿行在人群间，总觉得周边的一切都不如眼前的人这般好看。

走了一会遇过姻缘庙前的姻缘树，树上挂着许许多多用红布系着的木牌，御流羡看着周边男男女女走过去，她对这些不感兴趣，转头看向莫照尘时才有些意动。

“想去？”莫照尘见她目光灼灼看着自己，抬眼看了眼前的姻缘树，“这只是普通的老树罢了。”言下之意是不管用。

“你这是说月老不管用？”御流羡听懂他意思问。

莫照尘有些好笑，“他管不到我。”

“哦？”御流羡不太相信，随后又想到莫照尘修的仙法，估计真的不归月老管，便问，“那我找谁管用？”

“我。”莫照尘拉着她手往前走。

等到了摘星楼，莫照尘让两个小婢女等着，才揽着御流羡的腰直接飞上高楼，御流羡被这个阵仗吓了一跳，紧紧抱住莫照尘的腰身。

等到了地方才发现她和对方贴的近，连忙松开他，“不要脸！”

莫照尘松开她的腰，明白现在还不到时候，按耐住心里的其余心思，“想带你看烟花，这里视野最好。”

御流羡知道这里是平日莫照尘呆的地方，有点好奇，“你平日就站在这里看着天空？”

“算是吧。”莫照尘没纠正她说的看天空是占卜天象。

她仰起头，“那星星能摘到吗？”

“不能。”莫照尘回答。

御流羡不满，“那为什么叫摘星楼？都摘不到星星。”

莫照尘推锅：“皇帝取的。”

她想起父亲和自己说的，“你真的是皇叔？”

“不是，当年答应先帝一件事，借这个身份罢了。”莫照尘回答。

御流羡没有再问，这时天空忽然炸起烟花，如莫照尘所说那般，这里视野最好，可以清楚看见映着大半天空的焰火，绚烂无比。

看了好一会焰火，莫照尘带她飞下摘星楼，等落了地她才反应过来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带我走楼梯？”

“太慢了。”莫照尘弯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