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七十七天
“去过了，大人都不在。”厉旭回答。
御流羡从来不问莫照尘去处，她也不知道对方去哪了，不过看厉旭急忙的模样，忍不住问：“是有什么事？”
“王城那边寄了信过来。”厉旭将手中的信件递给御流羡。
御流羡放下笔接过打开，瞧见上面的内容忍不住站起身，抬头问厉旭，“你确定这封信是真的？”
见厉旭点头，御流羡又将上面的字看了一遍，才开口，“你先去忙吧，师父回来我会和他说此事。”
“有劳姑娘了。”厉旭确实有些抽不开身，这些天因为御流羡交给她的东西，还要维护城外的湖泊花林，又要应对其他主城的人，忙得不可开交。
按理来说这封信不应该是他送过来的，只是手下的人找不见莫照尘才送到他手上。
见御流羡接了活，他便告辞离开了。
御流羡并未在意他，而是看向手里的信，将信折好收起后，准备去找莫照尘。
她找出一张传音符输入灵力，看着符纸神思飘忽了一会，她似乎很久没有用这个和莫照尘联系了，毕竟人就在她身边，不需要这些。
“师父你在哪？”御流羡轻声问了一句，听见那边回答，“桃林。”
御流羡转身就要往外走，发觉柒兰和灵汐跟着自己，让她们不用跟着，御剑往城外飞去。
城外如今有人看守，却并不阻止其他人前来赏花。
御流羡在桃林那找了一会也没有看见人，刚想再拿一张符纸，察觉自己剑上似乎有人，回过头却并未看见人。
她感觉到对方的气息，抬手摸过去，“师父？”
手被人握住，随即御流羡发现自己可以看见对方，莫照尘轻抬手施了术法，让御流羡随自己一起隐身。
“你怎么在这？”御流羡控制飞剑落在水面上，一瞬间脚下的剑渐渐成了竹筏的模样，载着二人在水面上飘行。
“过来看看。”莫照尘没松开她的手，将她手指尖握在手心里，拉到自己身边。
御流羡看着岸边的桃花柳树，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他，“你是不是也想落雪崖？”
莫照尘垂下眼睫没说话，好一会才轻应了一声。
御流羡想那毕竟是他从进云天宗就一直住的地方，现在回不去了，不可能不想的。
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他脸，有些心疼，但是她想不出有什么安慰他的话，只好沉默不言。
莫照尘拿下她的手同样握在手心里，看着御流羡心软的模样，眼里满是对自己的怜惜，微微翘起嘴角。
两人对视了一会，御流羡看着他望着自己温柔的眼神，忽然想起什么，挣开他的手取出刚才的信，“王城送来的，要准备选出新魔主了。”
莫照尘听着没说什么，等看完了信后微微眯起眼睛，才看向御流羡，似乎有话要说。
“你想去参加？”御流羡见他这个模样，心里大概知晓了七八分。
他微点了点头，怕御流羡不赞成，眼睛看着她，“我想知道落景晨遇见了什么。”
“那就去吧。”御流羡莞尔一笑，“你的实力我不担心，但是我想和你一起去。”
“自然。”莫照尘答应着，将御流羡一个人留在这里，他并不放心。
闻言御流羡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不会。”莫照尘道。
御流羡见他这副认真模样，心念一动，踮起脚在他唇边飞快亲了一下，后又反应过来见没人看向这里才松了口气。
莫照尘看她紧张样子有些好笑，明明刚才还主动亲他，过了之后又开始担心有没有人看见，他温声提醒道：“我帮你隐了身，他们看不见的。”
“哦。”御流羡有些不好意思，随后又道，“不对哦，我怕什么，回去就成亲，反正生米煮成熟饭爹娘也不会说什么，不过我爹不太好说话，你别介意。”
莫照尘见她这副模样，抬手扶了扶她鬓前的一缕发丝，“若是不同意呢？”
“那就私奔。”御流羡提议。
莫照尘见她胆子这么大，想她好像对于自身从未想过后果，只有面对自己的时候才稍微慎重那么一点，问：“你以前也是这样？”
“以前？”御流羡不知道他说什么，想了好半天也没有想出他问的什么，于是道：“什么以前？”
“前世。”莫照尘道。
御流羡没想到他会提及这些，但并不避开这个问题道：“我以前……你知道我以前是个男人，自然不会这样。我不会主动提这些对女孩子不利的事，而且那个年代不像现在，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她说着这些话充满了回忆，眼睛微微发着光亮，“如果有可能，我想带你去看看，看看我以前生活过的世界。”
“会有那么一天的。”莫照尘也想看看御流羡原先生活的世界，到底什么样子的世界将她养成这副模样。
“我其实……没有谈过几次恋爱，谈恋爱就是……”御流羡想了一下词汇代替，抬头看他道，“就是我们现在这样，但没有成亲，可以懂吗？”
莫照尘轻轻点头，半晌想到什么，低头看她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没说。
“我最喜欢的一个女孩子后来离开我又回来，我拒绝了。”御流羡想到那些往事，早就放下了，“也不怪她，谁都有选择的权利，若是我同意以后总归有嫌隙，所以还是算了。”
“那现在呢？”莫照尘轻轻拉着她手问。
御流羡抬眼看他，似乎明白他问什么，轻轻笑起来，“现在最喜欢你了。”末了她思考一下补充，“我喜欢的人有很多，不过有那种感情的就那么几个，你是最特殊的那个。”
御流羡话刚说完，就被莫照尘搂在怀里，御流羡略有些茫然，抬手摸了摸他落在衣上的发，“我以前的母亲说，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不论对方是什么样，你都不会嫌弃的。但是感情也会有淡薄的一天，有些事女孩子主动是没有用的，她告诉我，身为一个男人就应该明白什么是责任，而不是将这些事都推给女方，什么都不做，一味去享受。我从小到大都做到了，我觉得我做得很好，但是事情往往不会顺我的意，直到遇见你。”她停了停，继续道，“所以我想，可不可以任性一些，能不能不要那般坚持，可以心安理得接受现在的身份，就这样陪着你。”
御流羡松开他，手摸了摸他脸侧，抬头看着他眼睛，“你知道吗？你对我太好了，好到我之前一直有些不自信，总是想有一天你会不会就和剧情那样，和碎清梦在一起离开我……”
“不会。”莫照尘握住她放在自己脸边的手，神情认真和她对视。
御流羡笑了一下，“听我讲完好不好。”
见莫照尘答应下来，她才继续道：“我知道自己性格不算好，或许是之前压抑太久了，现在反弹有些严重，但我知道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分得清，所以总是忍不住去猜忌之前碎清梦是不是和我一样，总想着要压她一头，虽然我没说但是你应该能感觉到吧。”她目光往下移，想了想才继续道，“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你在那天夜里答应我，说要护我一辈子的时候，我动过心。只是我不想承认一直忽略，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其实还是不自信，所以情绪不太好。”
莫照尘看着她，微低着头亲吻她额心的花钿，“我知道。”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是因为性别还是别的关系，其实一开始我有点抗拒，你和别人给我的感觉有些不一样……”她想了一会找不到形容词，放弃了，“我形容不出来。”
莫照尘安安静静听着并没有打扰她思绪，没一会他又见御流羡看着自己露出笑容，“我其实不太服管教，除了亲人之外，现在多了一个例外。和你说这么多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过有一件事我是清楚的，我之前一直觉得你比我年长，比我稳重，比我冷静，我就以为你不会和我一样有那些不安的情绪，之所以絮絮叨叨说这些只是想你知道，无论之前我是否喜欢过别人，你是最特殊的，各种意义上都是，所以不用有那些负担。安全感是双方互相给予的，你之前给了我，我现在想让你知道，不论之前怎么样，我现在只喜欢你。”
“虽然我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只要你愿意对我伸出手，我都会过去的。”御流羡温柔笑着和他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如果只是你单方面的付出是很脆弱的。母亲也说过这些，早年因为父亲的事她带我单过，不想我变成父亲的样子，所以和我说了许多话，曾经说过一味单方面付出对方渐渐形成习惯，甚至是理所当然，是会累的。所以你有时候可以和我索取，不要一直什么都不说等我来问好不好？”
莫照尘轻轻点头，“好。”
“你刚才好像有话要说，想问什么？”御流羡见状笑了起来。
莫照尘其实想问她以前的事，但是太过纠结于以前并非好事，思索了一会换了一个问题，“你说的索取是什么都可以？”
御流羡刚想点头，忽然想到什么有点犹豫，不过想最后还是要自己同意才行，便点了点头，“都可以。”
闻言莫照尘眼睛的光亮一闪而逝，将御流羡搂在自己怀里，“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别离开我好吗？”
御流羡手抱着他，微微笑着答应，“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存稿被我浪光了，只有两章了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