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
白色精神力感应球爆了,它爆了！
鹿宿坐在椅子上眨了眨眼，这球质量这么差？一碰它就爆？该不会是想碰瓷吧……
她转头看见登记员一脸震惊的贴在玻璃窗上死死的盯着她，心里顿时毛毛的。
果然是碰瓷啊！
鹿宿抬头往这间房间天花板的四角看了看,居然没安装监控器！
鹿宿只能在登记员打开小房间门冲进来时朝她摆手道：“不是我故意弄坏它的，是你说的用精神力攻击它,结果我的精神力刚碰到它,它就自爆了……”
放在以前她在A星，别说陪一个,她陪一百个连眼睛都不会眨，可是现在不同,她自己穷的身无分文,而程家也是贫困的很,最近在她身上出了不少血,别又因为这个破球又得出一次。鹿宿也是不愿意再让程家夫妇在她身上花钱了。
“球不重要！”
登记员站在鹿宿面前激动道，随后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轻咳了几声润了润喉，伸手扯了扯自己的棉服下摆,腰板头一次这般直挺。
“你之前检测过你的精神力吗？你知道自己是什么等级吗？”登记员轻声询问道。
“嘟嘟嘟嘟……攻击者精神力超过B+级,本球球被她秒杀已自爆，快来抢救我，快来抢救我……”
突然小房间发出红光,且响起通报声,让闻者眉头一跳。
鹿宿：哦,它说了，它是自爆的，应该不用我赔钱了吧。
登记员：天啊！！她遇到了一个神人吧，超过B+级,那不就是A级？真的就是传说中的A级！！精神力A级的神人就站在她面前？！！就站在她面前！！
登记员感觉自己人轻飘飘的，像是马上就要羽化而登仙了。
“您，您，您的精神力是A级？”登记员的声音带着尊敬和颤抖。
鹿宿：“……大概是？”
我精神力只用了三成就超过B+级了？那我现在不得是A级起步？！！
三成精神力就是A级，如果用尽全力那起码得S级？
联邦精神力最高级啥级来着？
好像联邦只出现过精神力S级的人，但是有着最高封顶级别是SSS？
鹿宿：……好家伙。
登记员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激动，抬头望着鹿宿那张黝黑的面容道：“您的精神力等级已经超过B+级了，差不多可以说是整个垃收星区精神力最高的！您要不去A区再好好检测一番您的精神力，那里可以检测A级精神力！”
A级！！在她活的二十多年来，所学过的知识和看到的新闻，她确定垃收星区这二十年都没有出现过精神力A级的人！
除了08星球的军事驻扎地外，就连七大星球的球主，精神力也都只是B+级别的，但这B+级的精神力已经算是垃收星区的顶尖实力。
可是现在，比B+级更高的A级出现了！
“A区？”鹿宿慢慢重复了一遍，眸里闪过一丝暗光。
“好，我去。”鹿宿点点头，答应了。
“那，那，那我现在就去给您录入信息，等会立马派车来接您去A区！”登记员很激动，说完马上就要去打开铁门去登记处登记鹿宿的信息然后上报给上面，她们散聚城诞生了一位A级的Beta！
这事已经不是她能管的了，出现了精神力A级的Beta，这对所以垃收星区的民众来说可谓是一件天大的悦事。
联邦其他的外星民众都在嘲讽着垃收星区，看不起垃收星区，明里暗里的鄙视垃收星区，天天将罪犯挂在嘴边，垃收星区的不少民众早已经忍了多年，现在终于可以让其他外星人看看，即使是他们都看不起的垃收星区，也是可以出精神力A级的人的！
鹿宿：……不好意思，我其实不是你们垃收星区的土著。
“等等——”鹿宿开口止住了登记员。
登记员立马止步，疑惑的回头看向鹿宿。
鹿宿：“麻烦您先别把我的情况外传，先藏着，明天我再来找您。”
登记员眼里满是纠结，最后抿了抿唇问道：“那您的身份信息上的精神力等级写什么？”
鹿宿想了想：“你就写B+级就好了。”
“可是，您明明就已经是A级了，完全可以写A级的……”
鹿宿摇了摇头：“麻烦您帮我写B+级就行了，辛苦您了。”
“我的情况，就拜托您先别告知他人了。”鹿宿语气温和道。
登记员听着强者这般温柔的跟自己说话，心里给鹿宿的分数爆顶，同时埋怨着自己之前怎么还会以为鹿宿凶狠是个混黑的？明明是超级温柔的小黑黑，除了外表不是那么好看，性格超好！！
“好的好的，那我明天在招待处门口期待着您的到来，我全天都在！”登记员飞快的点了点头，随后似乎想到什么似的轻声道，“为了方便您找我，要不我们加个好友？”
鹿宿下意识抬起手臂，抓了一下手袖，结果看见手腕空空如也。
鹿宿心里苦笑了一下，放下手面色镇定的对登记员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没有终端。”
“啊，抱歉。”登记员飞快抬头扫了一眼鹿宿的全身，随后脸上浮起自责。
鹿宿一看生活的就不怎么太好，可能是没钱买终端，自己还这般踩在人家的悲伤点上。
“没事没事。”鹿宿摆了摆手，“那就麻烦你帮我隐藏一下了，我就先走了，明天见。”
“好。明天见！”登记员先一步把铁门打开，看鹿宿走出检测处后抓着门框花痴般看着鹿宿渐渐远去的背影。
“咳咳——”一阵刻意的咳嗽声响起，登记员愣愣的转头看去，就见登记处门口站着的另一位同事和排队的民众都冷眼看着自己。
同事道：“这里等你快等死了！”
登记员飞快向大家道了个歉：“抱歉啊抱歉啊！我马上来！”
登记员扬起着笑轻快的跑向登记处，心情看起来非常好。
同事和民众：……这登记员疯了？
同事：该不会是郑琪这个笨蛋，看上那个女Beta了？这么重口味吗？对那张黝黑的脸还能有心动感？
————
“沈宿，你的身份卡呢？”
早就在门口边上等候的程淳和张文雨一见鹿宿出来，便上前开口问道。
“身份卡？立马就可以拿到吗？”鹿宿眨了眨眼。
“对啊。”
鹿宿绕了绕头：“这我不知道，好像信息还没录完，我明天再过来拿吧。”
“嗯。对了，你是Beta，肯定是去测了精神力，你精神力什么级别？只要上了C级就可以去考警校，到时也算有一份稳定体面的工作了。”张文雨推着程淳的轮椅跟鹿宿一同慢慢往家里走去。
鹿宿抬头环绕四周一圈，轻轻道：“测量我精神力的那球被我精神力打爆了。”
张文雨手一紧，控制着轮椅一起停了下来，震惊的望着身旁的鹿宿。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精神力感应球爆了？可以抵挡B+级精神力的感应球爆了？！！
那鹿宿……
鹿宿看着对面两位老人的震惊表情，忍不住浅笑起来：“可能是A级。”
鹿宿：感觉起码是S级，还是不要爆出来比较好，树大招风，低调做人低调做人。
A级这个概念对张文雨和程淳两位文化人来说还是知道的。
张文雨脸上先是震惊，后又变成了激动，替鹿宿开心，但最后平静了下来，神色复杂的望着鹿宿。
鹿宿不解的回望着张文雨正想开口询问时，张文雨开口说话了。
“那你……要离开我们了？”
鹿宿询问的话止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
她一直都是要离开的，她也是一定要离开的，沈来思还在A星等她，鹿家父母也还在A星等她，她怎么可能不回去。
只是……望着两位老人平静脸色下的失落，她那句“明天就跟登记员去A区”的话一直说不出口。
看着鹿宿久久没有回她的话，张文雨垂眸抿了抿干巴巴的薄唇，然后就见老伴儿程淳偏头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叹息道：“走吧，肚子饿了。”
“沈宿，回家吧。”张文雨重新扬起笑对鹿宿慈祥道。
鹿宿喉咙滚了滚，望着前面雪花纷落的情景下张文雨慢慢推着轮椅走远的身影，眼眶无由干涩了些，她狠吸了两口冷气，想让自己平静些。
她其实一直都很幸运，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没死，掉落到这个贫苦缺乏资源气候极端的垃收星区，又正好被程家夫妇捡到，而且还一直真心待她，无偿对她好。
鹿宿，你何德何能？
她总感觉自己去A区这一趟定会产生fēng • bō，而且她还得找机会离开这个07星球，离开这个垃收星区。她怕，怕牵连到程家夫妇，怕连累他们。
鹿宿心里有点儿沉重，沉默着迈开大长腿跟了上去，然后扬起笑从张文雨手中抢过轮椅。
“姥姥，让我推姥爷吧。”
张文雨今天没有阻止，她和老伴儿都能感知到鹿宿大概明天就要离开他们了，要去到A区，然后……离开垃收星区，回到她自己原本的生活里去。
张文雨和程淳很久没有跟晚辈一起生活过了，也很久没人唤过他们两人了，鹿宿是个懂事的孩子，从来不让他们两个操心。
原本应该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结果穿着破旧的衣服喝着最低等最难喝的营养液也不曾有过抱怨，每天都是笑脸相迎，垃圾也捡的多，捡的快，比她和老伴儿加起来都多，每次捡好的垃圾都是鹿宿一人一手一袋提到手推车上，又是鹿宿一人推着手推车走过漫长窄小崎岖不平的小路回到那个破小的家，然后又很勤快的向张文雨请教垃圾的分类和处理，最后再推着有用清洗干净的垃圾到兑换站去兑换家里需要的生活用品和少量晶币……
即使跟鹿宿相处的时间不长，但鹿宿却给她和老伴儿的枯燥无味的生活带来了不少欢乐，每次看见老伴儿故意装冷脸吓鹿宿，鹿宿却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且还不断在老伴儿面前装作不懂时，张文雨总能笑开嘴，甚至在心里产生鹿宿要是一直住在她们家，永远永远的跟他们在一起多好……
只是，这不现实也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