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往昔二

叶君澜看着浴桶里顶着兽耳和狐狸尾巴的小崽子，神情有些无奈，却依旧十分耐心的施法，帮着沐云寒将狐狸兽耳及尾巴全都收起来。

白日里在集市遇见他时，便瞧见了这孩子的原身，是毛色及佳的黑狐狸。

尤其是尾尖一点白，更是极品。

只是他身上的妖邪之气太重，应当不是修仙界里凭借着天地灵气修炼的狐狸，故而引得不少宗门修士的觊觎，想要除之而后快。

但是被叶君澜看上了，自然是不允许别人抢走了，所以他率先一步站在了沐云寒身边，以修为向周围的修士施压：

“滚开，他是我的猎物。”

知道叶君澜不好惹，自然也就没人跟他抢这只黑狐狸，所以叶君澜自然而然的带着他回了灵墟洞，为他洗去一身脏污。

妖与人不同，两百来岁的狐狸还是幼狐。

可若是将他留在灵墟洞养着，等将他养大些，要他一两条尾巴做个围脖应该不算太过分吧。叶君澜如此想着。

待得为沐云寒洗净脏污，又穿上了干净整洁的衣服后，这才看清那孩子眉目秀气，奶团子似得乖巧可爱。

他郑重其事的跪在叶君澜的面前，澄净明亮的眸子里此刻满满当当的都只有叶君澜。

奶团子叩首道：“我想拜你为师，跟你学本事，好吗？”

叶君澜点头，伸手抚上他的发顶道：“好，本君就认下你这个徒弟。”

往事像如潮汐般涌进沐云寒的脑子里，他坐在曾经看书的竹案上，手心触摸那竹案时仿佛还能感觉到当年在此处读书的温度。

那时候沐云寒刚刚离开家，还不能自主的控制自己的人身，每日睡前他还是人的模样，可早晨醒来便是散着毛茸茸九尾的狐狸模样，然后他就会躲进叶君澜的床上，团成一团睡在他枕头边上。

彼时的叶君澜也不着急将沐云寒变回人样，只是每天捞着狐狸抱在怀里，每日静坐悟道修心，或是卧看行云晚霞，身边都会带着那只黑毛狐狸。

只是这狐狸周身都是妖邪之气，大君山上好些开了灵智的花花草草都十分害怕他，甚至还不能将他带下山去。

故而叶君澜便翻阅古籍，遍寻修仙界，终于集齐炼丹灵药练就化邪丹，至此化去那孩子一身妖邪之气，而后修习仙道术法时便也没什么阻碍，功夫也精进得到十分快。

百年过后，叶君澜为历练沐云寒而带他下山。

变化了模样的叶君澜捋着糟乱的胡须，身着破衣烂衫的依在破屋的门框上，双臂枕头晒着太阳。

半晌后他才看向面前十一二岁的少年，唇边带着轻笑：

“这镇上近来多了只蛇妖，已经害了好几起人命，云溪白氏弟子估计晚些时候才会来，不如你先去除了这蛇妖。”

沐云寒挠挠头，蹲在了叶君澜的面前，又看了看手中的法器只有一根木棍，不免有些无奈：

“师父，我就一根烧火棍，那蛇妖多少年的修为啊？”

叶君澜想了想：“差不多四五百年了。”

沐云寒：“……”

叶君澜看出了他的胆怯，这才坐直了身躯直视着他：“怕了？怕就别说是我的弟子，我嫌丢人。”

“我才不怕呢。”沐云寒被他激的站直了身躯，大义凛然的拍胸脯，“我好歹也学了百年的功夫，我会怕那只长虫，笑话。”

叶君澜轻笑，继续双臂枕头的依在门框上，闭上眼睛示意沐云寒赶紧去：

“那蛇妖天黑之后便会出没，你还是有三个时辰的时间去安排，对了，不许暴露的你的狐狸原身，否则算你输。”

“哦。”沐云寒应了一声，摸摸转身往前方热闹的小镇走去。

他的下山历练，便从捕杀蛇妖开始了。

白雾弥漫的树林中，因夜色而更显诡谲。

沐云寒与前来除妖的云溪白氏弟子都被困在了林子里，密林处杂草茂盛，窸窸窣窣的声音直叫他们一行人头皮发麻。

白氏的弟子满脸怒意的看着那手里拿着烧火棍的沐云寒，登时气不打一出来，也不再戒备，只握着剑对向沐云寒怒道：

“若不是你从中破坏，我们早就将那蛇妖除掉了，偏你捣乱，说，你是不是与那蛇妖一伙的。”

沐云寒回头看他，轻蔑笑道：“方才若不是我拦着，你应该是被那蛇妖叼走了。”

“呸，若不是你冒进，会误入蛇妖的陷阱么！”那弟子双眼通红，怒意满腔，似乎要将手里的剑刺进沐云寒胸口才会作罢，“你这年纪就该在家里好好学，出来捣什么乱。”

沐云寒当即冷了脸：“你年纪大，怎么也不见你功夫好的能除掉蛇妖，还是带这么多师兄弟出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