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If线番外

他说得有些委屈，似是虞芝将自己的承诺忘在脑后了一般，看起来像是一只被抛弃的灵兽。

可虞芝这会却清醒了不少。纵然她的确对谢朝兮的亲近十分喜欢，也早已熟悉与他在一处，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在旁的事上苛求太多。

她不是蠢笨之人，只是与谢朝兮相处之时，不愿胡乱猜测。谢朝兮将季荷的传音符烧毁，除了不愿让她与对方一同出行，她实在找不到第二个由头。

但她却不愿如此。

以往谢朝兮没有身躯，她所欲往，他便会跟着。可如今他有了属于自己的身躯，反倒像是受到了禁锢一般，平白多了些制约。

“自然作数。”她说道，“可季荷姐姐邀我同行，我也是想去的。”

“那我呢？”

谢朝兮知晓她不愿让季荷发现自己，但他也不将这话说出口，而是就这么望着虞芝，令人看了便心尖发软。

虞芝心中的不满在他的目光之下悉数消散。毕竟谢朝兮自从有了身躯，每日都只能在药圃之中打理灵植，或是在那间空置的屋子歇息，的确有些烦闷。

况且他原本就是天道，应当无所拘束才是，可如今仿佛连出个山谷都不行……

是她困住了他。

谢朝兮看出来她在想什么，他纵然想要让虞芝明白心底所想，却也不愿让她自责难受。他脸上的委屈之色立刻一扫而空，连忙说道：“芝芝，能与你在一处，我便心中欢喜。”

身为天道的那些日子，他每日见过的修士不知凡几，忙忙碌碌，每一个都试图问道长生。日复一日，他只觉得那些修士的心声满是功利，既嘈杂无章，又惹人生厌。

可有一道声音，在混沌之中显得可爱而有趣，如鲜花铺满阴晦的角落，雨露浇灭丑陋的火焰。

令他心生好奇。

等到他愈发与之熟稔，才恍然惊觉，数年已然过去。

他的名姓出自她口，他的身躯出自她手。似乎他以前所想过的，陪伴她身为凡人的短短一生，早已被他抛去脑后。

他知晓，她不是那些芸芸众生。

她是最特别、最珍贵，是独一无二的人。

角落之中的花朵绽放，火焰之端的露水倾倒。

他找到了那个人。

在他的心上，在他的眼前。

虞芝听出这都他的真心话，他的确愿意留在这样的偏僻药圃之中。但她既然已想到这一点，便不会再委屈谢朝兮。

“你与我一起去吧？明日我带季荷姐姐认识你。”

她翻出一张隐匿符箓，说道：“明日你用这张符藏着……”

她顿了顿，发觉自己是多此一举，又将符箓收进储物法宝，继续道：“用灵力藏匿身形，等我们到了外边无双镇上，你再出现在我与季荷姐姐面前。我将你从谷外带回来，便没有那些麻烦事了。”

“若是无双谷不愿让你入谷，我便带你离开，我们回家中，去见爹爹娘亲，好不好？”

她将自己的打算说得一清二楚，到了最后一句，语调也不自觉地上扬，有几分高兴。

每一句话都将他考虑在内。

谢朝兮的神色温柔，他看着虞芝，几乎不愿移开哪怕一瞬间的目光。

“芝芝，你曾问过我，会不会一直陪着你。”他将虞芝幼时找他要过的承诺说了出来，问道，“那你呢，你可愿，从今往后，永远与我相伴？”

——“我要是给你取了名字，你以后都会一直陪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