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顾景天坐在上首看了钟建义一眼,十分威严道：“如实招来，若有半句虚假，杖毙！”

钟建义没想到他在乡下隐居了这么多年,还是被人找到了。幸运的是找到他的人不是当今的皇后，而是二皇子顾文轩。

顾文轩告诉他若是他能够将当年的真相如实告诉皇上，他就可以保他一命。

于是钟建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而此时，他被皇帝的话吓得瑟瑟发抖，就跟筛糠子似的,结结巴巴道：“回，回禀陛下。当年玉贵妃……哦,不，是皇后。皇后当年腹中的胎儿是她自己不慎流掉的，并不是先皇后下毒所害。”

“皇后流产后让人将毒药偷偷放入了先皇后的宫中,然后让草民一口咬定她腹中的胎儿是被毒害的。为了嫁祸给先皇后,皇后甚至还服入了微量的毒药。”

钟建义颤颤巍巍地从袖中掏出一张泛黄陈旧的宣纸，道：“这是当年草民替皇后娘娘诊脉时的最初脉案，上面真实记录了娘娘腹中胎儿为自然流产,并非为人下毒所害。”

褚建安将那脉案呈给了顾景天，顾景天看完后眉头紧锁,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半晌,顾景天开口道：“瑞王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

顾玉泽还跪在下方,待其他人都出去后，顾景天对他道：“起来吧。”

顾玉泽犹豫了下,磕头谢恩：“谢父皇。”

顾景天站起来走到他跟前，叹气般地问道：“你要怎么样才肯罢手？”

顾玉泽抬头直视顾景天，道：“父皇这是想保太子？”

“太子之位涉及到国之根本,岂能是说废就废的。再说了，当年飞鸾尚且年幼，皇后所为又与他何干。”顾景天瞥了顾玉泽一眼，不疾不徐道，“还是说，你想当太子？”

顾玉泽哈哈笑了起来：“人人都想争抢这太子之位，可是这位子又岂是那么容易坐的。”

顾玉泽笑罢，话锋一转道：“儿臣要的并不是什么皇位，儿臣要的只是活下去而已。”

顾景天一愣，叹息道：“原来朕这些儿子之中你才是活得最通透的那个人。要是当年婉容没有出事……”

顾景天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他呆愣了半晌才道：“你和飞鸾到底是亲兄弟，你说吧，要怎么样才肯放过飞鸾。”

顾玉泽眯了眯眼，一字一句道：“儿臣要上官玉死。”

“你！”

顾景天一手捂着被气得发疼的胸口，一手勉力扶着桌案道：“你母后当年虽然被冤枉，但她是病死的。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父皇，你扪心自问，当年到底是谁力排众议保下了我母后的性命？”

顾景天垂眸，无力道：“是三朝元老……”

“父皇，你知道我和我母后在冷宫中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吗？大冷的天，我们连床褥子都没有。门窗都是破的，到处都灌着冷风。我和母后两人只能瑟缩在墙角，强打着精神，深怕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们吃不饱穿不暖，宫人们都对我们视而不见。父皇，你认为这些又是谁授意的？”

“是，我母后是病死的。但若没有她上官玉从中作梗，我母后又岂会英年早逝！敢问父皇，儿臣要她血债血偿又有何不妥！”

顾景天只觉得两耳嗡鸣，两眼发黑，他有气无力道：“这件事再容朕考虑考虑，你今天就先退下吧。”

顾玉泽却道：“不，父皇。你若是现在不给儿臣一个答复，儿臣便亲自带人去慈宁宫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