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
汤一白霎时苦了脸,只得又像开学那天一样,被陆于飞按着肩膀让艾米莉扎了针,挂上点滴。
一针点滴大概要挂20分钟,汤一白躺在病床上,不好意思让陆于飞一直等着自己,就说:“你先回宿舍吧,等下打完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陆于飞冷着脸,不客气地说:“你能不能别再逞强了,等下摔进沟里还得麻烦别人去把你捞上来。”
汤一白往被单里缩了缩,不敢再和他争辩,只能由着他坐在病床边陪着,过了一会儿就晕乎乎地睡着了。
陆于飞看着他陷在白色被单下的脸,小小一张,还没自己的手掌大,脸色白得快和被单一个颜色了,睡着了还不舒服地皱着眉头,让人恨不得伸手替他捋平了。
过了20分钟,药水打完,艾米莉过来拔了针头。
汤一白醒了,感觉自己的体温降了不少,额头没那么烫了,可是头仍然很痛,跟刚才相比没有缓解多少。
艾米莉重新量过体温后说:“可以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要是还觉得不舒服就休息一天,我可以给你开张病假单。”
“谢谢您。”汤一白说着想要下床,可是头疼令他眼前发黑,一下子又倒了回去。
陆于飞神色一紧:“怎么会这样,是药物过敏吗?”
“应该不会啊,他的体检单上并没有药物过敏纪录。”艾米莉也有些担心地问汤一白:“你现在觉得哪里不舒服?”
汤一白脸色苍白,有点困难地回答:“我的偏头痛可能发作了,本来我每天都要吃一颗药的,但昨天不小心把药丸弄丢了,昨晚和今天都没吃。”
艾米莉道:“怎么不早点说,你吃的什么药?”
“SDC-13。”
艾米莉有些吃惊:“这个药很特别啊,不是治疗一般偏头痛的,好像跟向导的精神疾病有关。因为这种病例很罕见,我们院里没有对症的药,要由医生向上面的大医院申请才行,最快恐怕也得一两天才能拿到。”
汤一白抱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没、没关系,我妈妈给我寄了药,大概明天中午就可以收到了。”
陆于飞拧着眉毛道:“到现在还嘴硬,你这样能坚持到明天中午吗?”
他真是有点上火,昨晚这家伙还说少吃一两次药应该没事,这是没事的样子吗?要不是看现在他头痛难忍的份上,真想敲他一个爆栗。
汤一白可怜兮兮地咬着嘴唇,自己也不敢确定。
他现在头真的很痛,痛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只是不好意思当着陆于飞和护士的面哭才强忍着,尤其不想让陆于飞觉得自己太娇气。
艾米莉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一时间有点拿不定主意,汤一白情况特殊,她也不敢擅作主张给他乱用止痛药,万一不对症引起其他副作用就不好了。
这会儿医生已经下班了,没办法,只能打电话过去请示了。
陆于飞突然说:“我来试试吧。”
艾米莉奇怪道:“你试?怎么试?”
陆于飞没有回答,抬起右手放在汤一白的头顶上,默默地把自己的精神力输送过去。
汤一白微微打了个哆嗦,在陆于飞的思维索进入自己大脑的一瞬间就觉得舒服了一点,说明这个方法的确是有效的。
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汤一白的思维空间里并没有堆积如山的书本作业,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荒漠,风沙漫天,贫瘠干旱。
陆于飞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这里几乎看不到什么生命的迹象,只有几块石头缝里长着几茎细弱的野草。而汤一白的那只小乌龟精神体团团当初就瑟缩在稀疏的草丛中,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他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的精神力注入这片干涸的大地,滋润龟裂的土壤,令它一点点焕发生机。
经过前两次的抚慰,这片荒漠的中心地带披上了一抹新绿,萌发出了一片青草,像张柔软的毯子一样,可以让团团在上面打滚。
这次陆于飞进来后就见小乌龟无精打彩地趴在草地上,那片草地也像几天没下过雨一般失去水分,蔫蔫地倒伏着。
察觉到陆于飞思维索的到来,小乌龟努力抬起头,在思维索上信任而依恋地蹭了蹭。陆于飞忍不住也操控自己的思维索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随后集中意念,把精神力重新注入这片草地。
他忽然想起汤一白第一次给他做精神疏导时说,把自己想象成一台R7清理他精神领域里的垃圾,其实他也没高明到哪里去,和农庄里灌溉田地用的水泵差不多。
过了大概十分钟,陆于飞竭尽所能地把原有草地“灌溉”了一遍,并且向外扩展了一小圈,中间地势较低的地方还积起了一个浴盆大小的水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