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S01E15
“现在节目组因为你多有不满,聚会通过节目组同意的,如果你去的话,相当于给他们一个面子。”
“想管我啊,你变个性比较有用。”
季简紧皱眉宇,他透过电磁波听出了S压抑的情绪,确实状态不对。
还想一如既往地再劝几句,话筒传来嘟嘟声,对方已经挂了。
季简抬眸眺望漆黑的夜,烧烤不久就要开始。
“你跟我一起去烧烤,S那边我找人去叫他。”季简扶住谈雪松的肩,给出办法。
谈雪松乖顺地应好,心里却有点慌。
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手机忽地一阵震动。
季简和她的脚步一起停下,谈雪松盯着来电显示上跳动的“S”,在A的鼓励注视下,她鼓起勇气接了。
“你还有多久到?”烦躁的语调,电话那边的男人愈发像一头暴躁的困兽。
谈雪松看了一眼A,磕磕绊绊地答:“我、我被拉到楼下烧烤架了,脱不了身。”
“你是废物还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他陡然压低声音,语气十分不善。
好可怕。他好像要杀了她。
“我是废物......”谈雪松不安地抓住A的袖子,毛衣柔软的触感暂时抚平了心慌。
郑新郁啧了声,说:“等着。”
*
两位严厉的教练没有参加,毕竟这是年轻人的主场,他们去凑热闹是自讨没趣。
工作人员已经备好了烧烤工具和设备,炭火生好了,装食材的盘子摆在桌面,品种齐全,剩下的交给选手自由烤熟。
谈雪松来的时候,人基本齐了,大家一股脑朝她走过来,手上攥着几串香味浓郁的肉。
“来来,松松尝尝我的烤肉技术。”
“我特意烤了鸡中翅。”
“先吃我哒,我烤的香肠宇宙第一无敌赞。”
......
他们好热情,自从她赢了DD,大家对她都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
谈雪松眼花缭乱,鼻子被火烧的香味勾得垂涎,她只接了一串鱿鱼丝,小嘴就塞满了。
柏黎很快也来了,她又恢复成张扬、没心没肺的表象,抽了张纸巾过来帮室友擦嘴。
小姑娘激动地揪住她的衣角,含糊不清地叫:“呜呜好好吃!”
柏黎眼底闪过愧疚,嘴角却微弯,“是吗小傻瓜,你太好哄了,我真怕随便一个臭男人撒把盐你都能被叼走。”
“哼。”
谈雪松嚼着食物撇嘴,扭过头不理她。
周围的选手们轻笑,仍然逗着这条成精的人形小猫。
替补的选手也在现场,板寸头很精神,他下午就到了,去宿舍收拾一番,由选管带领熟悉了附近的环境。
眼下,打着欢迎他的旗子办起来的聚会,中心主角被抢了风头,他倒不介意,视线跟着落到精致可爱的谈雪松那儿。
季简忧心忡忡地下楼。他刚去了S的宿舍一趟,人不在,危机感顿时跳出来。
“你好。”
新到的替补选手向他打招呼,季简愣了一秒,随即挂上友好的微笑,“你好,我是A。”
“我知道,选管告诉过我前五不成文的规定,”替补新人姿态大方,伸手握了握,“我叫檎西。”
DD独自坐着,拎着两瓶可乐对对碰,盯着自己的交际花哥哥像个shǎ • bī似的到处转。
不一会儿,人群中一阵骚动,夹杂着低呼声。
大家曾断定今晚绝不会来的人物——S,居然来了。
“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陆舒芸来了之后,S不久就到了。”
“这么巧?不是吧。”
“松松怎么去厕所这么久?”
谈雪松悄悄躲到楼梯的黑色阴影后,露出一双眼睛偷瞄郑新郁的背影。
她一出来发现大魔王时差点心肌梗塞,连忙后退一大步,躲起来。
视线一直追踪着,A在慢慢接近他。
郑新郁穿得再普通不过,居家服穿在他身上也有让人顶礼膜拜的魔力。暖灯照下来,显出淡淡的少年气,男人眼底像沉了一片冰湖,破冰后无生机。
“新郁,我有事想跟你谈。”季简走到他面前,表情严肃。
太阳穴以及脑袋还在剧烈地疼,郑新郁闭眼时间超了几秒,身形不太稳。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状态极差。选手们窃窃私语,猜S是否磕了药。
乌青的黑眼圈,脚步飘忽,不是kè • yào胜似kè • yào。
季简正要扶他一把,猝不及防地挨了两拳。
大伙儿顿时鸦雀无声。
眼睁睁瞧着A被打到在地,撑着胳膊闷哼,部分选手目瞪口呆。
“你他妈以后别跟不该站的人站一块。”郑新郁冷声警告,酒气冲天。
终于肯开口,才知道他又酗酒了。
季简不是圣人,无端端被揍了当然有怒气,但他更担心S的情况。
CC很快赶到,阻止郑新郁,“新郁你别冲动,有事慢慢谈。”
木炭燃烧的细微声响早被盖过,B和DD也过来了,其他围着的选手默默让位。
“S我们回房说,你没必要在这里演戏给谁看。”B扔了饮料罐子,环视一圈说。
郑新郁闭口不搭不理的,傍晚看见季简摸她头简直撩火了所有感官。像小时候别人偷撸他的猫,他能气到将人打进医院。
明明涂了消炎药,但他还觉得肿痛顽固不散,这时陆舒芸忽然扑到他身边。“S……”
B即刻眯眼,眼神鄙夷。
DD说风凉话:“快打呀,迫不及待等你们内斗了。”
眼前这女生,已经有些东西不同了,郑新郁没推开她,过分完美的脸庞忽地冲她展开笑容,“好。”话毕,郑新郁带着她走了。
......
谁也没料到如此魔幻的事情发展。二十几位选手面面相觑。
*
十点半,烧烤盛宴结束了。谈雪松有惊无险地安全回到宿舍,A给她打过电话。
“你跟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是真的......”
“好,我信你,如果新郁为难你,你给我打电话。”
谈雪松点着头挂了。
怎么办啊她还是觉得心慌慌。
手机随后又震动个不停。她拿起来看来电,果然是S,心底的石头忽然落了地。
“喂?”她如履薄冰地讲了一个字。
“现在,立刻过来。”或许是夜晚气温愈发下降,大魔王的声音也越冷。
......啊呜她又在自欺欺人,这次她真的死定了。
柏黎在洗澡。谈雪松翻出纸笔写了银行卡账号和密码,藏到枕头底下,然后一声不吭地开门,沉重地去送死。
她还没去到S的房间,就被电梯前守株待兔的S先抓住了。
男人二话不说地扣牢她的双手,押着她上到顶楼。
深冬的寒风呼啸,谈雪松忍不住埋脸到颈上的围巾,见大魔王穿得不多,犹豫了几秒,开口:“我穿多了有点热,你穿上我的外套吧。”
还好,声音不算抖得很过分。
郑新郁瞟了一眼,所有情绪在他脸上已经找不到痕迹。
“你是多想离开我?”他平静地问,从兜里摸出打火机,打火时声响清脆,小小的火花在烟头燃起,仿佛盛开的花簇。
清薄的烟萦绕在他周身,谈雪松抿唇,试着掏口袋,果真被她掏出两只橘子。
“我特地给你留的,这个超甜的。”她展开无忧无虑的笑颜,像只小松鼠一样囤粮,掏出身上仅有的松果给他献礼。
但是已经打动不了他。
“你是松鼠么。”郑新郁抽着烟,随口配合了一下。
“我房间还有的,明天我再拿给你。”谈雪松看着他的脸色说话,暗自松了口气。
他应该还好吧。
“你当我是shǎ • bī么。”郑新郁冷不丁地吐出这句话。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爽约的。”她蓦地红了眼圈,在风中瑟瑟发抖。
郑新郁不为所动,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到她脸上。
然后,拽紧她的胳膊,拖她到高楼的护栏处,见她想挣扎又不敢挣扎的模样,郑新郁嘴角微扬,说:“如果从这里跳下去。”
谈雪松闭眼想,呜呜还好自己留遗言了,网盘和存折有人会帮她记住的。
“我从这里跳下去,你会答应吗?”男人掷了烟头,缓缓开腔。
谈雪松怔愣,睁开眼。
郑新郁不知何时站上了护栏处,迎着风放开了她的手。
大魔王醉得不清醒,而她,似乎也被酒精感染了,目不转睛地仰望他。
S仿佛站在世界顶尖,她总有种错觉,从第一次喝醉酒开始,他就给她这种错觉,她觉得他永远不会坠落,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失去光芒。
正如他此刻站到天台预备跳下去,眼眸里的锋芒比任何时候都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