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雪
两人都有些哭笑不得，说：“给你穿红色的羽绒服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站在雪地上，一团火焰似的，显眼又好找。
小陶颜看着两个爸爸在笑，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被感染了也跟着一起乐呵，弯着小嘴儿，眼睛也笑成了小月牙，刚掉雪里了不怕，还傻乎乎地高兴着。
陶泽不太放心，问：“颜颜，冷吗？”
小陶颜倒是干脆爽快，摇着小脑袋说：“不冷，舒乎~”
陶泽失笑，倒是自己白担心了。不过就她现在一个小火炉的状态，刚才担心她冷想给她穿多两件，她就扭着身体直喊热，说什么也不肯穿。
降落的地方离目的地不远，而且据说是有妖怪设下的强大结界，所以需要步行过去。
陶泽倒是想抱自家女儿走，可奈何小家伙不愿意，可爱地晃悠着走路，一脚踩出一个小脚印来，光是看着自己踩出的痕迹，胡乱涂画，玩得特别开心。
牵着宝宝的小手向前走着，突然周围传来了细细的小声响，像是有人在低语讨论什么。
陶泽吓了一跳，背后发毛。雪地里，哪里都是白色的，森林里有很多被雪花点缀了的松树，压得树枝沉沉往下垂，景色自然是很美的，但同时也安静得诡异，天地间好像什么都消失了。
这时，突然听到一点动静，就会被放大不少，就算对方刻意压低了声音，也像是近在耳畔。
陶泽朝周围的树木看去，想从树后面发现什么人影或是别的。
陆湛察觉到他的不安，解释说：“是森林里的小精怪，比较有好奇心，有外人来了总会讨论，但不会主动出来的，也不伤人。”
陶泽恍然，忽的有种身处二次元异世界的奇妙感觉，也不怎么害怕了，反而有心情集中注意力听他们说些什么。
因为雪地安静，一旦有什么声响会很清晰，更何况那些小精怪的装低调隐藏能力实在太差了。
“噢，是兔子哎，旁边那个是什么？狼吗？”
“好复杂的妖力，有点可怕呀。”
“狼和兔子的搭配，怎么可能呀？！早应该吃了才对，不吃掉还放在身边，那狼是不是有病？”
“有病有病。”
“有病有病……”
一群声音叽叽喳喳地附和，还挺热闹团结，意见一致。
陆湛听得烦了，淡淡的一眼瞥过去，冷冷的表情，顿时把那群八卦多嘴的小精怪吓到了，齐齐倒吸口冷气，呼呼说：“啊！恐怖！这有病的家伙是不是要吃我们？！”
陆湛嫌弃——谁要吃你们，好吃么，丑拒。
一群小精怪在背后暗戳戳说陆湛的坏话，但胆子都小，被大妖怪陆湛瞪一眼，就纷纷作鸟兽散，跑开了。
而另一边，正抬着小脚脚一点点靠近树后，想交新的小伙伴的小陶颜，好不容易踩着雪，扒着树干探头向后看，却发现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小脸上满是失望，转过头，看向自己的两个爸爸，一瘪嘴，难过说：“没。”
陶泽刚想安慰一两句，把人抱过来，可正好这时，小陶颜头顶的树枝丫不负重压，积雪簌簌地落下，正好砸在了小陶颜的头顶，把她给砸懵了。
小陶颜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呆呆地站在那，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我是谁？我在哪？
明明该心疼的，陶泽却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然后捧腹。
小陶颜不懂，但看到爸爸笑，也很自然地跟着笑了。
陆湛看陶泽，又看看自家傻女儿，嘴角也抿出了一丝弧度。
陶泽走上前，给女儿拍着落雪，依旧时不时地笑，陆湛也站在他们身边。虽然是冰天雪地，他们这里却很温暖，没有觉得有多寒冷。
这里是深山，很偏僻，没有人烟，但有很多大自然的精怪，在你不经意间的时候，从余光里一扫而过，或者来搞点小恶作剧。
陶泽他们一行人的目的地是一间小别墅，在半山腰的位置，穿过结界，其实不远，正常行走也就十来分钟，只是他们一直踩在雪里，速度就慢些，半个小时才到家门口。
一进门，就有暖气，驱走身上的寒意。
但小陶颜一点都不想进屋，她刚见到雪的兴奋劲还没过，正想着玩儿，而且她也不冷，要真进屋了，她反而无聊。
陆湛很淡定，说：“只能在屋子周围，保证听话不走远就可以出去玩。”
小陶颜连忙用力点头，表示一定乖，眼巴巴眨着星星做保证。那几乎就是小爪爪合十求求求的小奶猫样，让人忍俊不禁。
况且来这里，就是因为气候和灵气都比较适合小陶颜度过她妖力的不稳定期，出去吸纳天气精华是有必要的。
两个爸爸都点头之后，小宝宝立刻撒开脚丫子，欢快得跟个团子一样滚出去了。
陶泽不像小陶颜正处于火炉状态，一路走来真有点冷到了，进了屋子暖暖。陆湛给他端了一杯热巧克力，他捧在手里，既能暖手，喝进去浑身也能慢慢暖起来。
他坐在窗边，偶尔转头看小陶颜玩，以免她调皮走远，或者跌进雪里。
陶泽慢吞吞地抿着热巧克力喝，不时呼一口，简直人生都幸福了不少。等他跟喝养生茶一样，慢条斯理喝了几口之后，老父亲状一抬头，竟发现外面玩着雪的小身影不见了！
他吓得立刻放下杯子，站起身向外看，一个红色小火团蹲在了地上，缩成了小小一只，刚才他坐着，才刚好错过了。
但就算陶泽看到了人，也没有松口气放松，反而拧眉，更加不高兴了。陆湛也因为他的反应看过去，顿时，神情也变得严肃。
两个爸爸一起走出屋子，小宝宝有麻烦了。
“陶颜！”
突然被喊了大名，小宝宝都还懵懵的，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依旧专心地做着手上的事——吃雪。
她好奇地捧着雪玩儿，玩着玩着，身为吃货的馋劲上来了，就想尝尝雪的味道。
可她的运气不怎么样，刚抓起一小捧往嘴里塞，就被爸爸抓包了。
陶泽大步奔过去，抓住了她的手，可小家伙很有毅力，鸭子都到嘴边了怎么能让它飞了呢？她抬头一伸小舌头，朝自己手心里捏得雪舔了一口。
陶泽看见了，简直要被她气笑，很无奈：“颜颜……”
小陶颜这回知道爸爸在叫她了，甜甜地笑着回应：“哎~”
这时舔进嘴里的雪也化开了，小宝宝皱了皱眉，不是很满意，嘟着嘴说：“没味。”
陆湛双手盘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家傻货，挑了挑眉，“你还知道嫌弃？东西是随便能吃的吗？”
小陶颜聪明，能感觉到陆爸爸情绪不太对，很机灵地就眨眨眼睛，一脸无辜的朝陶泽身后躲，甩了手上的雪，还拍了拍消灭罪证，然后揪住了陶泽的裤腿，找掩护。
陆湛继续盯着她，没打算就这么放过。
“以后还敢乱吃东西吗？要不要问过爸爸？”陆湛不客气道。
小宝宝绞着两只小手手，立刻乖巧地点头，“嗯嗯。”
陆湛拧眉看了她一会，才勉强满意。
然后，小宝宝开心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捧着给陆湛和陶泽看，脆声说：“爸爸，这个可以吃吗？”
是个雪白色的球，乍一眼看去，像个糯米团子。
但定睛一看，那东西是会动的。
是一个拇指大的小人，穿着白色的大袖长袍，头发也是白色的，似乎是被小陶颜毫无顾忌的动作晃得头晕，小人抱着脑袋摇了摇，颤悠悠地站了起来。
它对着小陶颜，小声说着什么，声音很空灵，叽叽叽地叫，听不懂，但看它的动作和语气，像是在恼得骂人。
陶泽好奇：“它在说什么？”
他理所当然地问陆湛，觉得他应该是懂的。
这时，小人听到动静，回头看过来，发现后面还站着两个巨人，尤其是看到陆湛时，它像是被吓了一跳，一抖，背后就冒出了透明的羽翼，灵活地飞到了空中，跑了。
陆湛说：“那是雪灵，下雪天时产生的一种小妖，喜欢到处飞着玩，应该是贪玩一时没注意，才被颜颜抓住的。”
新找到的小伙伴（食物？）就这么走了，小陶颜耷拉着肩，可惜又失落，但没过一会，闪烁的白光，那个小小的白色身影又飞回来了，在她头顶踩了几下，报复似的，然后才又得意高昂地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