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1)
“你们让我进去!”兰小五冲到兰无疆卧房门外,侍女立马拦住了兰小五。
兰小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的喊了起来,“姐姐!”
白胭脂被这声音吵的头疼,她暂时为兰无疆顺了一下气,让她躺平,暴躁的走到门口,一脚踹开了门,“吵什么。”
侍女看见凶神恶煞的白胭脂立马退的老远,偌大的走廊就只剩下兰小五和白胭脂。
兰小五咬唇,声音颤抖,看着白胭脂就想起那日罗刹的真身,不禁也后退了两步,但是还是鼓起勇气质问白胭脂,“姐姐生病了,为什么瞒着我?”
白胭脂冷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一双眸凶色毕露,“告诉你有什么用?兰无疆得了寒症,你能救?不能就别吵吵。”
白胭脂莫名不喜欢兰小五,看着那又弱又软的样子,真想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兰小五双手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被侮辱后也强行压着怒气,“你说如何救?我若能,自当付出全力。”
白胭脂挑眉一只手捏住兰小五的下巴,另一只手变幻出虚影,一朵火红似九尾狐的花朵在白胭脂手心妖娆绽放。
白胭脂眯眼,冷冷道,“南周有一末涯,末涯之下生长着炽阳花,它能解开兰无疆的寒症。”
“末涯只有凡人可进入……”白胭脂说着,忽的语调一转,似笑非笑的看着紧张的兰小五。
“只不过那末涯高万丈,毒物遍地,野狼成群,瘴气泥沼处处皆是,以你的修为去,只怕不能活着回来。”她挑眉,笑的风情万种,随后又轻轻附上一句,撩拨着兰小五焦急的心,“兰无疆最多还能等四个时辰,若四个时辰内你没取到,她病情就会加重。”
白胭脂松开了兰小五的下巴,见兰小五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突然有些无趣。
兰小五垂眸,声音低哑,“我的命都是姐姐给的,如今要是死在末涯,那也是我该付出的,只是前辈,我能不能进去见姐姐一面。”
兰小五哽咽一声,红着的双眸把白胭脂看没了脾气,白胭脂侧身为兰小五让出一条路来,兰小五提起裙子就踏进了屋内。
滚滚热浪扑面而来,让人无法忽略这灼热温度的存在,偏偏兰无疆在床上就像一块寒冰,仿佛与这卧房宛若隔开。
兰小五只觉得喉咙一阵腥甜。
她跪在兰无疆面前,眼泪落在了古朴的床边。
兰无疆脸上透着一层霜,苍白的唇被兰小五的手指轻轻碰了碰。
是谁把姐姐害成这样的?
兰小五只觉得呼吸都快停止。
她咽下喉咙甜腥,身子微微发抖。
“前辈,麻烦照顾好姐姐。”兰小五眼神看向白胭脂的时候变了,她倔强的站了起来,走的果决,再不敢回头看兰无疆一眼。
她怕在看一眼就会舍不得走。
白胭脂看着兰小五离开的背影缓缓抿唇。
她其实并没有特别担心兰无疆。
因为凤昭快回来了。
他一回来,兰无疆的寒症就是动动手指解决的事情。
且兰无疆体内有煞气护着,撑个一个月没问题……
一个月怎么也能等到凤昭回来了。
白胭脂叹了一口气,坐在兰无疆身边打起了哈欠。
至于兰小五用为兰无疆寻的炽阳花,只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
且她也想帮兰无疆试一试,这丫头是不是对兰无疆真的忠心……
魔界内,魔王已经率领着上万魔兵在辞熵之墓外等候。
凤昭此刻拿到了辞熵的所有功法,其中就包括了兰无疆需要的戟谱。
“出来了!结界打开了。”
有魔兵尖叫起来,众魔轰动。
魔王坐在黑马睥睨这那断魂涯桥的对岸,虽看不见凤昭,但是他很确定人就在对面,骨骼分明手高高抬起,粗狂的声音从喉咙里冒出,一声令下,千军沸腾。
“开攻!”
魔王邪气英俊的脸在此刻威仪无比。
他今日就要看看是哪个神如此大胆,敢不要命一人直闯魔界。
成千上万的魔剑在此刻射出。
一道道堪比风速。
凤昭的目光和魔光对上。
他微微一笑,直直从涯上跳了下去。
那成千上万的箭连他的衣领的没碰着。
凤昭顺着一根藤蔓滑倒了涯底。
安睡的魔兽遍地。
这是骷髅堆起来的土地。他轻的像风,从他们中间穿过时这些魔兽浑然不知。
岸上千军万马在怒吼着,凤昭却是打开传送门,一个人悄然无息的到了兰府。
兰无疆整个人裹着四层被子。
被子被兰无疆冻硬,而后又被屋里的火盆烤软。
凤昭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推开门就瞧见冷的发抖的兰无疆,他面色一变,眼神低沉如水。
白胭脂见凤昭回来,连忙揉了揉自己惺忪的鸟眼,懒懒道,“前几日修炼时开始畏寒,今日病发成寒症。”
凤昭极少动怒,此刻却莫名想把白胭脂打断腿丢出去。
哪里有兽宠这般对待主子的。
白胭脂察觉到凤昭的杀意,缩了缩脖子,默默的拎上食铁兽,麻利的关上门蹲在门口。
傍晚来的甚快,此时外面已经是红霞片片。
她正抬头感叹鸟生,就看见狼狈不堪的兰小五颤着腿走到她面前。
她一身血迹,唇角青紫,唯有一双眼纯澈。
兰小五在看见白胭脂的那一刻就再也坚持不住了,她扑通一声跪在了白胭脂面前。
整个人再也没有力气起来,肋骨也断了两根。
她声音虚弱的开口,“前辈,炽阳花。”
说完便昏到在地上。
她手心死死握着一个手帕,白胭脂心情复杂的捡起手帕,帕子中间包裹着一枚被捏焉了的炽阳花。
白胭脂想起凤昭看她的眼神,打了一个寒颤,只能下把炽阳花先收进自己衣袖,然后默默叹了一口气,把兰小五扶起来。
兰小五此时的意识其实并没有完全消失。
她想质问白胭脂为什么不赶快拿着炽阳花去救兰无疆,可她已经没有力气开口。
没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在她赶到末涯时,已经是瘴气升起来的时候,她吸了一肚子瘴气,为了不被毒蛇咬到,她选了最难走的一条路下涯。聚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