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何去何从
天微微亮,阳光从窗户缝里透过来一丝光亮,打在肖笙的左半边脸上。她的眉头微微蹙动,睫毛微颤,伸出胳膊挡在眼睛上。
镇的家里,天刚露出蛋白,白妈妈就已经炖好鸡汤,徐宁也买来保温壶。六更刚到,他们已经做好三菜一汤装在徐宁刚刚买回来的保温壶里了。
“宁,我要去上班,这些,还有这些,都已经全部弄好也装好,你赶紧趁热给笙儿和传儿送去。”白妈妈一边吩咐着一边已经在换鞋准备出门。
“好!我送你吧,时间来的及。”徐宁伸手扶住她。
“不用了,我坐车来得及,你赶紧去医院,在路上再给他们带点日用品过去。”话音刚落,她已经仓促的出门。
徐宁站在家门口看着姐姐的背景渐行渐远,东边的红日已经透出刺眼的光芒。他抬头看了一眼那光灿灿的方向,那个照耀世人的光好像是要跟它抗衡着什么,刺眼的光芒越来越辣眼睛,辣的他完全睁不开还不罢休,继续猖狂的照射着他。
光,代表着光明;它和黑暗是对立面,它永远代表着希望和未来;可,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它不许直视?
徐宁呆站了一会,利索的进屋拿起保温壶,出门了。
六月的早晨,天气闷热的难受,徐宁打开车窗,一阵微风徐徐吹过,吹乱了他的头发也吹乱了他的心。往后的日子里,他该怎么面对在自己面前每天甜蜜蜜的他们,一股强力的烦躁压住自己整颗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抓住,手指缝都已经在流血,可心脏还狂跳不止;手和心脏对抗着,手想把心脏握死,心脏却拼命在跳动,甚至越跳越快,快到让手感到麻嗖嗖的痛。
汽车很快来到医院门口,徐宁没有直接下车进去。他默默的点燃一支烟坐在车上抽起来,眼睛看向窗外的医院方向。好像在注视着某个病房的窗户一般,就那样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眼眶再次湿润了。苦笑一下,擦了擦眼角拎起保温壶大步朝病房走去。
白煜一早醒来,看见肖笙蹙了一下眉,轻轻的从陪护床上坐起来,拉了拉窗帘,瞬间刺眼的光芒完全被挡在了一层薄薄的窗帘身后。原来,拉起窗帘比用胳膊挡着眼睛更直接更有效,就像是我们遇到讨厌的事或人的时候,选择绝地反抗,不给坏事任何滋生的机会;要比选择默默承受隐忍,幼稚的认为自己可以感化他们的效果好的多。实际上一个是纵容一个是惩罚,看你怎么选择。可,有时候我们面对的人和事让我们下不了狠心去惩罚,又身心疲惫的无力再纵容,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可能只有切身体会的人才能感受到吧!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一念生,一念死。她没得选择,自己已经精疲力尽,全身千疮百孔;她不想再让自己烂在烂泥里任由别人践踏。有一句话说的好:你弱,人人都可以踩你一脚,吐你一口口水;你强,人人都敬畏胆怯你,小心的对待你。她其实根本就不喜欢做那种被别人小心防范着的人,可两者的选择她还是选择了后者。
病房的门被轻轻的打开了,一眼就看见床上床下的两个人。屋里开着空调,他们两脸对脸的躺着,她把胳膊挡在眼睛上,他把胳膊放在脖子下。
“还不起啊,两个懒虫,”徐宁看到这样温暖的画面微蹙了一下,却被一阵空调风吹的打了寒战,立刻清醒。
“啊,舅舅都来了,几点呢?”白煜把放在脖子下面的胳膊抽出来,抬起半身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