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097 叫什么
宫九其实并没有想到兰玦会冲上来“救他”。
身后的两人瞬间就已经打了起来,他转身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一双星眸渐渐涌出了一丝复杂又茫然的神色。
兰玦的功夫再怎么说也有七八年的积累了,她赢不了天赋异禀的宫九,还解决不了一个小小的姑娘?
宫主几乎只在兰玦手上过了三招,便被兰玦给成功的反手擒住了。
“哎哎哎你弄疼我了你放手!”自己技不如人,本身又是偷袭,宫主被兰玦抓住的第一时间,便直接唤了出来。
兰玦之前是没看清这人的容貌,但几招过后,尤其是她将人制服后,眼前之人是个什么身份,她瞬间也就明了了。
她就说这功夫怎么有些眼熟来着。
原来是她。
嚯...还是熟人呢。
虽说知道归知道,但这些都是上一世的事,兰玦这边并未露出什么明了的表情,反而嘴角噙起了笑,十分怡然道;“背地里偷袭,小姑娘,这可不是什么君子行为。”
宫主少有被人这么扣着,她左右挣扎了一下,见兰玦并未松手,未免有些急道:“放肆!我都认输,你怎么还不放手!”
宫九就在一旁,兰玦笑着侧身看了过去,“世子?”
对方在请示自己的意思,这说明其眼中有自己,心底也记着自己,宫九闻声垂了垂眸,遮住了自己眼中因此变幻的目光,“放了她。”
“好。”宫九会选择放人,兰玦是一点都不意外,听着指示的她完全没有犹豫,直接干脆的就将手一松,宫主瞬间得以自由。
得了自由的宫主瞪了兰玦一眼,“哥,她是谁?你怎么这样......”
宫九表情冷淡,“你找我什么事。”
好吧。
她也知道自己这哥哥靠不住。
毫无意外的又收到了宫九面无表情的话,宫主似是已经习惯,是以此间并没有表现出有多讶异,她轻哼了一声,“我找你能有什么事。”
当然是与师傅有关了。
“随我来。”这里是外方,隔墙有耳,宫九并未继续在原地说下去,他看了一眼兰玦,对其先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紧接着便转身朝外方走了过去。
宫主今年尚且才十岁,远不及其今后的样子,对于宫九,她还是比较畏惧的,此时其既然已经发话,她也相当识趣的没再多说什么,她几步快速的跟上了宫九的步伐,临走出院子之时,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复又带着几分好奇的重新看了看兰玦一眼。给其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对此,兰玦不仅不见丝毫慌乱,反而十分坦然的回看了回去,她勾了勾自己的唇角,对其客气一笑。
这两兄妹,就算是其已经成了上一世那般,她尚且都不会惧怕,何况现在?
宫九走路从不回头,但身侧之人异样传来,感受到此,他难得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之人,巧的是,宫九这一回头,刚好便看见了兰玦正在对宫主客气笑着的时候。
兰玦本来只是对宫主客气的笑了笑,但没想到笑着笑着宫九看了过来,她连忙换了换自己的神色,改为由心的一笑。
不错,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竟然也会不放心她了,看来她昨日的事还是有效果的哈哈。
某人的神色几乎是见着他瞬间就发生了变化,且切换的极其自然,这未免又让宫九想到了兰玦之前的问题与话语,对这种事,他心中本还十分陌生与平淡,但这个时候,他却意外的又感受到了一分暖意。
似乎...
若是允许,这也没什么不好?
兰玦并不知道,她与宫九这晚的乌龙谈话,在不知不觉间,在她的不经意间,便被某人当了真。
宫主是宫九的妹妹,在兰玦上一世的印象中,这人后来化名为牛肉汤,曾替两人的师傅小老头做过不少坏事,其最擅长的功夫是如意兰花手,此功夫分筋错脉,伤人于无形,是极其阴毒又霸道的一套掌法。不过,功夫再厉害,此时其也不过才十岁,按照她的印象,再如何这人也得五年后功夫才会大成,此时的宫主对兰玦来说无异于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可别说,这小姑娘的什么手段后招的,她还真没怎么放进心里。
关于宫主与宫九这晚谈了什么,兰玦并没有去关心。她现在与宫九的关系稍稍改善了,那么当务之急,自然还是解开其对太平王的心结才是。
据兰玦目前得到的信息显示,太平王政务繁忙,不常来宫九的院子,太平王妃是五年前去世的,因王妃是他国密探,太平王为了王妃的名誉以及宫九的未来等众多问题,势必会将其是他国密探这件事所有相关的信息抹的干净,所以,她若是想翻之前旧账,首先没有缘头便动作容易引起太平王察觉不说,且还不定能得到结果,所以,这条路她不能走,也极易走不通。
她目前来看,只有从宫九这边入手,最好是让其愿意主动与她说他要报仇的事,这样的话,她便能“借题发挥”,引得对方去怀疑,去探索。而只要宫九有了怀疑,她还就不信她在这里面,顺不了水推不了舟!
兰玦此间一面思忖着一面进了自己的屋子,她自己在外方已经吃了饭,倒不用回屋再让人弄些什么,眼看着天色不早了,收拾完后的兰玦不多时便躺在了床上,又开始盘算起了明日该怎么做。
授课...
她当时怎么就脑抽,说要辅佐了呢?
要是不教出些东西,那她岂不是直接就被戳穿了?
麻烦了......
这一夜,兰玦翻来覆去的想了许久,最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竟然是迷迷糊糊的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
兰玦是被屋外的敲门声唤醒的。
此时天色尚早,被人扰了清梦,兰玦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怒道,“唔...谁啊!”
屋外的人被兰玦的语气吓着瑟缩了一下,“...姑...姑娘,世子让小的来告诉你,他辰时在书房等你。”
兰玦迷迷糊糊看了眼屋外的天色,见尚是漆黑一片,未免道:“现在多久了?!”
“回姑娘...卯时三刻。”
“卯时三刻?”兰玦倏地拔高了语调。
我天,要不要这么早就来叫她?
“是...是......”
“知道了!”虽说昨晚兰玦上床上的早,但她睡得却极晚,是以平白无故被人吵醒,时间还这么早,她的语气并不见得有多好。不耐的回复了对方的话,兰玦也不待其回话,随即便又躺了回去。
另一旁,由于要晨练的缘故,宫九每日刚到卯时便起了床,他这边先是练了半个时辰的剑,见差不多了,便收了东西回屋重新洗漱,此时听着下人禀报,他面无表情的擦了擦手,问:“她真的这么说?”
“回世子的话,是。”
宫九缓缓眨了眨自己的双眼,随即将湿帕摔在了一侧的脸盆中,淡淡道:“下去。”
自家主子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下人不敢违背,忙应道:“是,小的告退。”
兰玦毕竟也没说什么,只是看起来有些起床气,宫九自然不会因下人的禀报便对其有什么看法,他一个人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先是洗漱再是换装最后用膳,然而,让宫九没想到的是,他在书房足足等到了巳时,兰玦都没有出现。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不清楚兰玦为何如此,宫九复又在屋中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
兰玦原本只是想眯一会儿偷个懒,谁知一眯就睡过头了,宫九与她定的时间是辰时,然而她醒来的时候却已是辰时三刻,她没有婢女也没有仆人,等到急忙忙的收拾好再赶到书房外边,兰玦却是突然反应了过来。
不行!
她不能现在进去!
她要是现在进去,这人问她为何会晚到,她该怎么说?
难不成,她还得跟这臭小子说她睡过头了?那她不就没什么威信了么?不行不行,她不能马上进去,她得想好说辞才行!
宫九此间从屋内出门的时候,兰玦已经在走廊的柱子后站了近小半个时辰,以兰玦的机敏来说,借口其实好找,但既要冠冕堂皇又要附和她身份的借口却不是那么好找,她此间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但考虑到得像那么回事,她硬是在外方站到了某人出屋,方松了口气。
自己身后有人,宫九从屋内出门便知晓,他这边正打算将其揪出,然而下一刻,却听到了一句熟悉的声调。
“世子终于坐不住了?”兰玦单手负在身后,一本正经的从暗处走了出来。
宫九闻声转过了身子,看着眼前坦然的某人,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你在这里做什么。”
兰玦笑,“这话该我问世子你才是,我二人约定的辰时,世子你又在做些什么。”
宫九冷哼了一声,“你也知道我二人约定的是辰时?”
兰玦面不改色的看着眼前之人,反问道:“怎么,世子便是如此不经考?”
“你什么意思。”宫九冷眼扫了过去。
“‘古者富贵而名摩灭,不可胜记,唯倜傥非常之人焉。’世子若想有一番大作为,避免富贵而名磨灭,便不能与旁人一般。今日我故意未如约前来,世子先是不闻不问,再如此慢的回过神来欲出门寻找,试问,若此举放置官场,你的政敌,可会给你犹豫的机会?嗯?”
这话说的,可以说说的那叫一个大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