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第 288 章

洛金玉接过西风拧干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又将毛巾递还给他，笑着道：“我也不习惯如此，你又何必。”

“您将这看做是服侍，儿子却觉得是在向您卖乖呢。”西风笑着将脸巾搓干净，拧干挂好，端起脸盆出去倒了水，又换了脚盆给洛金玉打来热水。

洛金玉泡着脚，温柔地看坐在一旁的西风：“你可是有话想私下与我说？”

西风沉默一阵，道：“这一年来，爹可听闻过周姑娘的事儿吗？”

洛金玉知道他说的是谁，想了想，摇头：“她是女眷，我又与她没有碰面的机会，亦没听闻过什么。怎么了？”

西风低着头：“终究还是对她有愧。干爹性情……我不敢与干爹多说这些，怕惹他生气，只敢与您说。”

洛金玉慈爱地看着他。

西风叹了声气：“今儿，我与谢皖从东厂复命出来，在街上遇见了方敬雅，他……嗳，他似乎还——还糊涂着。”

洛金玉闻言也叹了声气：“我这一年来，因公也见过他几次。此人着实……无论在公事私事上，都不怎么清醒。”

西风差一点儿要被他干娘这点评逗笑了，急忙忍住，只轻咳了两声。

洛金玉关切道：“怎么咳嗽？”

西风忙道：“无事。只是，听您那样说，有些想笑，但又觉得不妥。”

洛金玉不解道：“我又非说笑，只是言明事实。”

事实上，若非方敬雅做人虽然糊涂也没能力、却着实也读过些书，中了春闱，又只担任了小职，倒也算不得靠姊谋势，否则洛金玉必定弹劾。

干娘许多时候着实憨得可爱，这一点倒是许多年来都不曾变过。西风心中这么想着，嘴上绝不敢说出，只岔开话头：“儿子在西塞时，遇上了平南王府的周世子，原本听他说国舅与夫人琴瑟和谐，儿子倒也松了口气，可如今……爹，儿子不知该如何做，因此想求助于您。”

——若去求助干爹，干爹大概会回个“关你屁事”或“索性杀了那方王八，一了百了，去他大爷的”。嗐。

洛金玉沉默起来，过了会儿，拿过一旁的干巾擦脚，看着西风将脚盆端出去倒了，又看着这孩子回来，简单收拾了一下，继续乖巧地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