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第 273 章

谢皖能被他急死：“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真也不是那意思,我刚刚只说我自个儿，倒也没说别人非得和我一样！”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西风讪讪道，“我……我是明知对方已定了亲……”说着,他难堪到眼尾都红了,咬了咬唇,“谢皖,我、我不止是断袖，我还、还与那人合算通奸……”

谢皖：“……”这么刺激的吗……不是，这么、这么……这……

西风偷偷看他神色,察觉出他的震惊，心中越发慌乱自卑,使劲将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却也不知,是自个儿力气大,还是他听了那话,果真嫌弃自个儿,有意松了手……

无论如何,都是我活该。当日我做下错事,今日便该受此惩罚。西风心中苦笑。

半晌，西风开口：“流言或许有添油加醋之处,但总算有那么些事儿。我当日明知对方定了亲,仍与之……我甚至，曾暗自想过，或许他会为了我解除婚约。谢皖，我曾有过那么卑劣的行为想法。来此之后,我又刻意隐瞒于你……”

若谢皖仍是当日京城中的谢纨绔也就罢了，自个儿与他是各有各的毛病，说不上不配。可相处这么些时日……

西风也说不好是哪儿的毛病。总之,他今日听到人传说他与方敬雅那档坏事儿，他当时便慌了，不是怕这些兵将乃至于孙将军知道，而是怕谢皖知道。

他心中知晓，当初出了那事儿，若非有干爹在，若自个儿是干娘的亲生子，干娘怕也不会那么轻易原谅自个儿。而自个儿，其实本也就不敢奢求原谅。

许久，谢皖道：“我问你，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西风点头，深呼吸一口气：“是。”

“……”

谢皖觉得自己也很奇怪。明明，好像，也不该为了此事而多想。他在京城中有许多狐朋狗友，荒唐事儿、混账事儿也做过许多，他自个儿虽不跟着做，那时候却也并没因此就与对方断了往来，总之不关他的事儿，他绝说不上是多好的人。

但得知西风干过那事儿，他忽然就很生气，甚至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恼羞成怒。不能说是嫌弃，但他着实很不高兴，想转身离开。他很纳闷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

谢皖盯着西风看了会儿，想不出自己莫名的心情从何而来，越来越烦，最终道：“哦。”停了几下，又道，“我可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要不，你也先冷静一下，我也先冷静一下？”

西风低着头苦涩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想多了。”谢皖底气不足地道。

西风又点头。

“……我晚点再来找你。”谢皖说完，转身出去了。

西风仍低着头，坐在原处沉默了很久才回过神来，深深呼吸，然后拿起笔，继续练字。

可逐渐的，却看不清纸上笔划，他急忙用手背擦眼睛，终于看清了，却是见字都被不知哪儿来的水渍浸散了，很难看。

就像永远都会背负着那个污点的自己。或许，只有等这一世结束，喝了孟婆汤、跳入轮回井，才算赎够了那份罪吧。

……

谢皖说“晚点儿”再来找西风，这一晚，就晚了半个月也没再找。西风也没主动去找他。军营不算大，也不算小，这么多人，这么多事儿，若非有心，日常也不能总碰到一块儿，若有心，再过一年也能不再碰到。

常人——包括孙将军在内，都以为这俩人是碍于流言蜚语才刻意生分。

只有他俩知道，是为那些话，却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