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第 196 章

沈无疾嗔道：“打水有什么好帮的？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咱家就直说，找什么借口！”

两人去到厨房，洛金玉有心帮忙，可沈无疾怕烫着他，只让他在旁看着。

打了热水回屋后，洛金玉又要帮沈无疾脱衣，沈无疾就不拒绝了，笑着看这人在自个儿身上忙活，整颗心热得不行，柔声道：“咱家可真幸福。说出去都没人敢信，叫你这么伺候咱家。”

洛金玉好笑道：“这根本不及你平日照顾我之万一。”

其实，若以洛金玉本来性情习惯，并不会主动做这些。在他看来，沈无疾这么大的人了，自己不会脱衣服吗？

可平日沈无疾待他实在周到，他难以心安理得地只享受，便也自然而然的想对沈无疾更好些。

沈无疾笑道：“那不一样！你是神仙，咱家伺候你，是你给咱家脸。”

洛金玉无奈地摇头：“有一段时日终于不听你说这种糊涂话了，今日怎么又糊涂起来了？”

“就算你不让咱家说，咱家心里也永远都是这么想的。”沈无疾深深地看着他，“金玉，咱家这一世能与你这般亲密，真是值了！”

洛金玉笑了笑：“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别说了，你先洗漱。”

沈无疾洗漱一番，最后坐在床沿上泡脚，看着拍打被褥的洛金玉，犹豫了下，笑道：“咱家做司礼监掌印的时候，也是二十一。”

都是聪明人，洛金玉动作停了下来，看向他：“怎么又说起此事？我说了，我不同意。”

“你不想入阁吗？”

见他执意要说，洛金玉叹了声气，认真道：“我本无所谓入阁与否。若是要如此入阁，我认为很无必要。”

沈无疾嗔他一眼：“但凡升官发财的事儿你都无所谓！”又叹道，“内阁不好进。本朝内阁固定五人，不可多也不可少。若非人死了，或自个儿辞官，或犯了大罪，通常进去了就再不出来，吏部考核都管不着他们。”

本朝内阁是个金饭碗，因此有些人排资历进去后就此懈怠，拿着丰厚津贴当一株墙头草，快活自在，也没人管他。

既有不想管事儿的，便有恨不得凡事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也就巴不得内阁里除了自个儿以外都是不争权的。

洛金玉必不是混饭吃的人，他是要做实事、做大事的。正因如此，沈无疾绞尽脑汁地将他尽早往内阁送。那五个位置，占一个是一个，能在很多事儿上起很大的作用。

洛金玉语气平淡，道：“内阁算不上难进。从古至今，首辅阁员无数，可能称圣贤者不过数十。”

沈无疾哑然失笑，心想也只有洛金玉能坦然地说出如此自大之言。

且仅论本朝，内阁乃文臣之首，但凡有那么丁点儿抱负出息的，谁人做官不想入阁以彪炳千秋呢？谁又敢说“内阁算不上难进”？谁更敢暗示自个儿要做圣贤，瞧不上这区区阁员的位子？

洛金玉看着他：“你会否觉得我不自量力？”

沈无疾摇摇头：“旁人若这么说，咱家必觉得他要么真傻，要么装傻，要么就是狂妄。唯独你这么说，咱家知道是你实实在在的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