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第 172 章
明庐却自个儿说了:“我这些日子过得忒难了,不敢回去,怕被我爹打死;来找你,你却忙起来就不理我。我只好去喝酒消愁了。”
那非得去青楼喝吗?何方舟犹豫一下,仍没说话。
明庐又搂住他,低声道:“你不必担心,我绝不会因为我爹揍我,就不敢与你在一起了。”
见何方舟仍不说话,明庐又凑过去要与他亲热,却又被避开了。
何方舟着实也是没心情:“我还有公务在身。何况,无疾此刻身在狱中……”
明庐道:“不必担心,他是我亲弟弟,我听说他出事儿,赶紧就去牢里探他,他说他自有安排,把我轰出来了。”
何方舟叹气:“他是惯会逞强的。何况,就怕计划赶不上变化,我还是担心——唔——”
明庐哪管他那许多,强硬地逮住他,又吻起来。
何方舟虽未再挣扎,可眉头却微微蹙起,心情有些微妙。
……
喻砺回到家中时,已是戌时过半。他先去了喻首辅的院子,见屋子灯火通明,便进去了。
喻首辅独自坐在榻上,双手拢在袖子里,望着小桌上的书和一张空白的宣纸出神,一旁搁着文房四宝。
喻砺笑道:“孙儿刚见您院里有光,就过来看看。您这大半夜的,怎么还不睡?在这儿做文章?”
喻首辅没看他,长叹了一声气,低声道:“我做不出文章了。”
喻砺一怔:“爷爷何出此言?”
喻首辅这才抬起厚重的眼皮子看他,过了会儿,道:“长梁,你来写。就以‘忧愤’为题。”
喻砺不解道:“这……”
喻首辅却闭上了眼睛。
喻砺无奈,只能拿起纸笔,坐到爷爷对面,皱着眉头苦思许久才落笔,可面对这道忽然的命题,他的思路并不顺畅,写写停停,间或抬眼看一看喻首辅。
过了不知道多久,喻砺放下笔,道:“孙儿写完了,请爷爷过目。”
喻首辅仍闭着眼睛,只说:“读。”
待喻砺读完,喻首辅沉默许久,又道:“把书翻开。”
喻砺去拿桌上那本书,这才定睛一看,书皮赫然写着:子石文集。
他顿时笑了起来:“您深夜里不睡,就是在看这个?”他随手翻翻,神色颇为轻蔑,“他确有几分才气,可偏激傲慢,看不惯别人富贵,文章言辞中总是难掩小家子气,愤世嫉俗,倒是迎合了许多与他一样的寒门学子,因此受到追捧。正所谓‘穷酸书生’,又穷又酸,因穷而酸。”
喻首辅睁开眼睛,看着他。
喻砺生性聪颖,自幼读书,也是个有才气和傲气的。他甚少看洛金玉的诗词文章。除了他爷爷外,他甚少看在世活人的诗词文章,因为他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