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章七十五
章七十五
穆北听见崔嵬的话,先是眉头一皱,旋即舒展开,上下打量崔嵬两眼,扯起唇角冷冷一笑:“想杀我师父?痴人说梦。”
崔嵬耸了下肩,没接这话,掉头就走。他步速慢条斯理,身姿却轻盈如鸿,在雪地上留下的浅淡足迹转瞬便被风雪淹没了去。
远处悬崖上,谢龄旁观着雪原上发生的一切,心情从惊讶转为震撼,再由震撼变得复杂。古松和崔嵬之间发生的事,远比他预想中的要纠结。
“这崔嵬……”谢龄自言自语,声音很轻。
萧峋在他身旁问:“为什么想shā • rén家的师父?”崔嵬和古松有仇,这是他从未听说过的事,好奇得很。他用余光注意着谢龄的神色,却见谢龄神情不变,回了他一句:“我怎会知道。”
你怎会不知道。很好,伪装得很自然。萧峋在心中评价谢龄的反应,想了想说:“听说他很针对人间道的弟子,这时候却出手相救,是‘人间道的人只有我可以欺负’的意思吗?”
“这种解读……”谢龄歪了下头,眉眼一弯,轻轻笑了一声,“也算有趣。”
他是被萧峋的话逗笑的,很短促的笑容,转瞬即逝。萧峋没有错过,那笑从他宝石般的眼眸上掠过,像雪华掠过冬夜的长空,美丽寂静,惊悸心魂。
萧峋起初惊艳,尔后惊讶,惊得差点儿从这悬崖上摔下去,费了好一番功夫稳住表情和心情。
原来谢龄会笑。是啊,谢龄是个人,又不是冷冰冰的石头,怎会不会笑?但他在鹤峰上就没笑过,是现在陈河这个身份更无拘束些吗?那在鹤峰的时候,又是什么让他感到拘束呢?地位和身份?
萧峋别开目光,思索起来。
另一侧,越九归将余下五根云雷寒木都砍下、放入鸿蒙戒中,一回头,发现“陈河”“张涛”两人背对他站在悬崖边上,还低声谈论,疑惑地走过去:“我树砍完了,你俩在这看什么呢?”
越九归这话一出,谢龄适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还拿着剑,赶紧收进芥子空间;萧峋亦是忙不迭把星盘丢进袖子里,再一拂衣袖,帮谢龄的动作掩了一掩,回过身去对他道:“一场还不错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