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章十九
“无须同我客气。”古松弹指一挥,打出数道灵力,将正殿里的灯一一点上,并将之前被云龟踹了一脚的客榻弄回原处。
谢龄这才注意到自己殿上有东西歪了。
“走了。”古松没和他解释,轻拂衣摆,转身朝外。这是他和谢龄道别的一贯方式。他黑衣在灯烛照耀下显得温沉,侧脸亦被映出几分柔和,谢龄寻思片刻,喊了他一声:
“师兄。”
古松停下步伐,转回头来,眉梢半挑:“嗯?”
谢龄对上他的目光。
都不问他为什么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还是说已经清楚了原因?谢龄猜不透这位师兄的心思,但在他看来,呼吸暂停、全身滚烫并非小事,他决定实话实说:“我在炼体。”
“原来如此。”古松冷俊的脸上浮现出了然的神色,快步回到谢龄身前,抓住他手腕再探。
古松眉峰微微蹙起,片刻后舒展,瞥了谢龄一眼,复又敛低眸光。
谢龄被他不断变幻的神情弄得又开始紧张。
“炼体几日了?”
良久,古松再度抬起眼眸,看着谢龄的眼睛,低声问。
“两日。”谢龄回答。
古松收回探脉的手,道:“时日尚短,难怪看不出什么。”
谢龄:“……”
谢龄很想“哦”他一声。
古松退开半步,负手而立。谢龄仍坐榻上,一盏灯恰在身侧,澄澈的光芒倾洒落下,在他周身镀上一层虚虚的边。
“你经脉上的问题,或许能以此道解决。”古松注视着这一圈虚虚缈缈的光华,思忖着说道。
谢龄又惊了。这是他完全不曾思考过的角度。说来也是,他原本就是个普通人,不需要御剑施法,现在的生活于他而言只是不方便了些。
“切勿急躁。”古松又道。
这是对他炼体一事的告诫。谢龄点头:“我知道。”
古松“嗯”了声。他目光垂落在谢龄身上,谢龄想,应该是问他还有无别的事,便道:“我没事了。”
“那我走了。”话音落罢,古松步出道殿。
谢龄去开了窗。
眼下时分,还能看见远山外残留着一线尚未被夜色吞没的余霞,在漫天泼洒的苍青色里绚烂得像一道火焰,仿佛要灼烧长天。窗下的花比昨天谢了更多,一朵一朵干枯得像纸屑,却仍倔强地停在枝头,不肯离去。
谢龄的视线在这些景色上走走停停,把思绪放空了一会儿,走到宽敞的地方,感受起自己身体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