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轻松摆脱(一万二!)
任汝嫣对应太守的洁癖,深深感受到了,怪不得老夫人这么讨厌他,光是从洁癖这里,就真的比较恐怖了。
应太守注意到了任汝嫣的目光,抬起眼帘,和任汝嫣对视了一会儿,带着阴郁的表情,笑了。
就是这样的表情,让任汝嫣微愣,随后,也跟着浅笑:“应太守安好。”
“你是汝嫣吧?我们的柠儿多受你的照顾了。”应太守回礼,微微沉思,尚久:“对了,柠儿怎么这么半天都没有来?”
“她有些闷得慌,出去了。”林氏边说,边给应太守夹菜,转了下眼珠子:“本来父亲您的身体就不好,还在那儿逞强看我,林儿真的感动死了。”
“哦?”应太守挑着眉,仔细地看着林氏白嫩的手指:“多亏你很干净,否则近几日还不知道你人模狗样。”
林氏:…
林氏的笑意一僵:“父亲,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而且人模狗样,自己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应太守一个毒舌就把自己给打回去了?
应太守冷眼相待:“还不是你,非得告诉我柠儿要嫁去朝北,让我支个招帮你想想注意么?”
“真有这回事儿吗?”老夫人立马反应过来,皱着眉,怪不得应太守突然马不停蹄地过来了,原来是给任家下马威的,若不是应太守这么说,老夫人还不知道他来的本意呢。
“父亲…”林氏煞红了脸,气急败坏,她是让应太守来帮忙的,怎么合起伙来一起说自己了呢?若是柠儿真的嫁入到了朝北,那以后可怎么办?
“这孩子就是没轻没重才会这样。”应太守貌似读懂了林氏的心声,淡淡:“只要努力把自己变得干净,好好做事就行了,想得太多没差,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林氏:…
她现在总感觉,一失足成千古恨才会把应太守叫过来,这根本没起到丝毫作用,反而让老夫人知道了她们的意图,这不就是很糟糕吗?
林氏必须得想办法圆过去,干笑:“父亲,瞧您再说什么呢?林儿岂会是那种人?呀,这个虾仁挺鲜的,父亲您要不要尝一个。”
“太脏。”应太守嫌弃地说道。
林氏再一次哑然,而丫头们倒是笑了出来,林氏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温和大方,结果应太守一来,那吃瘪的表情真是可爱得紧!
“虾仁你还是不要多吃,坐月子来回跑就是不要命。”虽然应太守不懂女人们怀孕后的妇规,但还是给林氏提了个醒儿,轻描淡写道。
林氏嘴角抿笑:“是,父亲说得是,林儿以后都不吃虾仁了。”
“嗯。”应太守点头,吃了一会儿,便严肃地抬起头,问向老夫人:“老夫人,您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最近面色不大好啊。”
“别提了。”老夫人听完这段小插曲,对应太守的好感上升了一个台阶,连语气都变得十分柔和:“你的女儿怀了任家的后,可就是因为…多吃了人参,导致成了现在的模样,可真令人忧心啊。”
“这也难怪老夫人您会愁,现在的买卖也不好做,这生孩子若照顾不当,也是坠胎的下场。”
“父亲!”林氏恼羞成怒,冷声:“您怎么能…”
“有点长进,以免日后吃亏。”应太守如此的说,还意味深长地拍了林氏一下:“本来你身子就不好,现在柠儿也走了,没人照应,我估摸着你会疯掉,所以,记得多涂些沐浴ru什么的,干净体面的出去。”
应太守随后又道:“柠儿现在还好吧?以前见她的时候,貌似是她五岁不大,喜欢在树下玩耍,把绣球扔的老远,撞到我还会咯咯直笑,像个泥猴儿,永远洗不净的脸。”
林氏也带着几分怀旧,甚至感触地硬咽:“也是啊父亲,她现在已经到了嫁人的年龄,不是围着咱们转的小姑娘了。”
话毕,林氏眼中泛起一丝氲气:“去了朝北,一定会给她幸福的吧。”
那怅然若失的语气,让老夫人的褐瞳不禁一缩,心软了一塌,是不是自己的决定太过牵强,本来任家就失了一个任湘潭,若是再走一个女儿,就剩下任汝嫣和任常纱了,那以后,可真有些不太妥。
应太守霍地一瞥,淡声:“哎,可真是可惜啊。”
“婚礼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了。”终究,看着林氏泫然欲泣的模样,老夫人忽而一叹,知道自己昨天确实是思考欠妥,没有给他们一个圆满的交代,应太守找来也是对的,老夫人觉得,是时候该看看那些庶出的了。
这话让林氏的脸抬了起来,噎着泪水的眼睛,夹杂着一个不可置信:“多谢母亲。”
“别哭了,用膳吧。”老夫人无言,相撞着的镯子,发出“叮当”的响声,一时有片刻的安宁。
林氏擦干了本来虚无的眼泪,却不知道,任汝嫣把这个过程看了个大概,任汝嫣淡笑,没有拆穿他们的把戏,反倒默默地拿起筷子,吃了下去。
气氛寂静。
应太守一时想到了什么:“对了,听说跟柠儿喜结连理的是个帅的公子。”
“是啊,这个是我们任家的二房,当初迟氏给老太爷生下来的后代,因为任家的香火一直不好,那一辈子也只有俩个男孩,自然是疼到了骨子里,现在,任家就剩下那一个男丁了,即使是二房,也得好好照料一下。”老夫人垂眸不语,她一直希望任氏她们能生下个儿子,结果反倒是自己亲手毁了林氏的孩子,可真是造孽啊!
老夫人叹息,应太守抓到了老夫人的一抹焦虑,眸光微闪:“是吗?那可真是同病相怜,我们家中也是一男一女,林儿还有个弟弟。”
“哦?”老夫人倒是没听说过这件事儿,自然是沉思了半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应太守淡声解释:“因为他体弱多病,经常拿瓶罐子吊着,您不知道也是应该的,现在情况有些好转,俩年前第一次下的地。”
“是吗?那可真是有点儿不好。”老夫人淡笑,三分关切:“那下了地之后怎么样?”
这话貌似戳到了林氏的中心骨,只见林氏瞥开头,目光夹杂着一丝厌恶,没有说话。
“他啊——是个不争气的。”家丑不可外扬,即使是亲家,应太守也不想过多的解释,只能敷衍了几句,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什么:“那老夫人,我们柠儿的对象,能劳烦看一看吗?”
“可以。”老夫人沉声,微微颔首,命令岳嬷嬷把迟均益带过来。
恰巧迟均益刚下了学堂,因为知道任青柠的爷爷来看她了,并且指名说要见自己,不禁走得急了些,很快就到了正厅,一眼就看到了应太守,心底里紧张:“祖母…”
“说曹操曹操到,他来了。”老夫人抿了抿嘴,细眯着眼,调侃道。
应太守后过头一看,打量着迟均益,满意的点了点头:“是个精神的小伙儿。”
“您好。”迟均益一下子行礼,紧张的磕磕巴巴:“没想到…您能来这儿,简直就是荣幸啊…”
“可真是会说话。”应太守微微一笑,霍地,停顿了手上的动作,疑虑地盯着迟均益,迟均益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的茫然,直到应太守突然站起,直接大步流星地跨至迟均益面掐,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
“你要做什么?”岳嬷嬷瞬闪到俩人面前,漫不经心地对上应太守的目光,问道。
应太守没有说什么,只是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纸,仔细地把迟均益的手擦干净,又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这才浅笑:“好了,以后注意,一旦去了人多的场合,回来一定要洗漱一次。”
“…”迟均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随后,应太守指了指自己刚刚因为走得急而擦破的镶边,耳根子突然红了红,谦卑:“下次一定记得。”
“好孩子。”应太守就喜欢这种干净的人,自然看着迟均益的目光,柔和了几分,挂着淡淡的微笑:“我们家柠儿就拜托给你了。”
“父亲!”林氏的脸不好看了,厌恶地瞥了下迟均益,上上下下端详了他一遍,越看越不顺眼:“益儿,你不要听我们父亲开玩笑,怎么可能说这种不负责任的家家话,你可别当真啊!”
林氏温柔的说道,迟均益受宠若惊地点了点头,脸上又升起一丝潮红:“多谢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