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新欢旧爱

“怎么？不想要？不想要就还给我。真是的,就你话多。”陈桂兰伸手，一副不要就拉倒的样子。

“我又不是傻的，有钱不要。阿妈,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改变了你铁公鸡的本性？居然舍得一出手就是巨款！”云燕收起卡，走到床边和她挨着坐。

一副母女两好好谈心的模样。

“说谁是铁公鸡！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你！”陈桂兰措手不及地给了云燕一个爆栗子,让她躲也躲不掉。

摸了摸被凿痛的头,云燕想着好久没被敲过了，好像挺怀念的,她是不是个受虐狂啊！

阿妈气呼呼地数落她,说她这么大了还不稳重，口没遮拦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以后去外地上学，要注意说话的分寸。

说话要过了脑子再说,省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别人。

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叮嘱,云燕心地涌出淡淡的酸楚，尤其是看着她黑发中夹杂着的银丝，更是酸楚难忍，悄悄地红了眼眶。

将头埋在她的手臂上蹭来蹭去地撒娇,以掩饰眼眶里的湿意,深呼吸了几口气，稳了稳情绪说：“阿妈,以后好久才能见，人家会想你的，你也要想我哦。”

“谁要想你？你不在身边，我耳根都清静多了。”陈桂兰嫌弃地说。

但手还是忍不住抚上她的头发，将她头顶的呆毛顺下去。

“不行,就算不在身边我也不让你清静，每个星期最少要打一个电话回来吵你，省得你忘记自己还有个小女儿，心里只有你的乖孙女。”

云燕不依地摇着她的手臂，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

开始她不理解阿妈的行为，觉得她重男轻女不应该，但她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是这样的观念，处处以儿子优先，女儿只能排在后面。

在这样的环境中，也没出去过外面开阔眼界，不可能不被同化，

渐渐地知道了她的不容易，如果条件允许，没有几个人会真正苛待自己的孩子。

十个手指有长短，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

能做的就是最大程度地将有限的资源倾斜在最看重的孩子身上，其他的只能靠后。

幸好，她虽然重男轻女，但也不会像有的人家那样，有好吃的先分给儿子，女儿只能在一边干瞪眼流口水，连多看两眼都要训斥。

从小云燕的记忆里知道，每次有好东西吃，她是宁愿自己不吃，都要将东西分给四个孩子平分着吃。

不会说让儿子吃够了才让女儿吃。

到了后来，虽然口口声声说不让她读书，倒没有强硬地将她赚的钱全归入到她的口袋里，到她自己能赚钱后，就再也没要过她的钱。

村里父母将女儿当成赚钱工具的不在少数。

更过分的，自己去赚的钱，在出嫁前的一刻还是属于家里的，领的礼金愿意给你一点就给，吃相难看的一毛都不让带走的都有。

像那个二婶子，老是和别人说，她没得过她小女儿的一分钱。

她小女儿十六岁去打工，去年二十三岁了才回来嫁人。

出嫁时，只有必要的陪嫁品，几床被子和蚊帐这些不值什么钱的东西，不要说送摩托车、电视，连单车都没送一辆。

她家里这几年盖起了平房，谁不知道小女儿占了很大功劳？

但她却可以奇葩地说一分钱都没得有。

同村里一起进厂的小姐妹说，明明她女儿每个月收工资后自己不舍得花，就留少许的生活费，其余的都去邮局寄回家了。

每次她们都是约着一起去，亲眼看到寄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