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直男撩人不自知

雪鸮心里一惊，心虚地咽了口吐沫，暗地里慌张安慰自己职业选手的身份不应该这么容易被认出，直到少年说：“啊！你是麻雀对不对？”

“……额，是的。”雪鸮挤出一个尴尬的微笑。

“那我可以让你也签个名吗？”

雪鸮挺意外的，毕竟陪玩不算是什么名人。但他答应了，刚落笔的时候竟然下意识写“雪鸮”，幸亏反应快，在下笔前改成了“麻雀”。

他看见少年在等待的过程中是如何逐渐绷不住笑容，最后又是如何像抱着块宝贝一样地抱着被两人签过名的篮球跑远。

等少年走后，江修贤才问：“你无论什么时候都随身带着笔吗？”

“嗯，就带一支，反正也不沉，对付急用。”雪鸮说，“那小孩笑得真开心啊，明天怕不是要把球带学校去和同桌炫耀一番。你出来打球经常能碰见这种粉丝吗？”

“偶尔而已。”

“你拿到雪鸮签名的时候，也是这份心情吗？”

江修贤停顿片刻，然后点头。

雪鸮又问：“你为什么喜欢他？”

“因为我一直是一个慕强的人。”江修贤一本正经地回答，“gib也好，雪鸮也好，都是kpl赛场上的顶尖。”

这想法并不奇怪，毕竟赢得比赛才是职业选手奋斗的一切，电竞圈的粉丝很大一部分都慕强。

“可职业选手的生涯很短暂，当他状态下滑，你还会喜欢吗？”

雪鸮就这么以第三者的身份，旁敲侧击地询问着关于自己的各种事，其平静神态叫人根本察觉不到蹊跷。

“我不知道。我想象不出他连续掉点或出现重大失误的样子……”江修贤稍作停顿，“或者说，我不希望看到那样子。”

他希望雪鸮能披着荣光退场，这样所有人都会记得的那最后比赛——雪神，是冠军。

但同时，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是自私的——这无异于是加速了雪鸮的退役。而根本没有与直播平台签约的雪鸮，还会打算在退役之后继续以直播的方式出现在大众视野吗？

于是他补充道：“但无论如何，那都是雪鸮的事，我或许不会保持现在一般的热情，但我一定会尊重他的选择。”

雪鸮抓着篮球，双腿伸直，将脚伸出了顶棚阴影的范围外。他又问：“你为什么……不继续留在gib？”

“因为我对游戏和竞技并没有百分百的热情，我没有办法把牵挂全部放在赢得比赛上，让这作为我走下去的唯一动力。”江修贤说得很流畅，因为当年离开时，也是同样的说辞，“这样的我，不适合打电竞。”

“还需要点别的理由和动力？”

“是的。”

“嗯……”雪鸮借着喝水的时机思考片刻，道，“钱的话……还是联盟工资给的多吧？”

“直播平台的签约费就够我花的了。”

“那……关注度更高，能收获更多粉丝？”

“不需要。”江修贤面无表情地看了雪鸮一眼，“别告诉我你是什么野鸡俱乐部的‘hr’。”

雪鸮差点把水喷出去。

“笑死了，怎么可能？”

正说着，他听见了一阵“咕咕”声响。江修贤捂着肚子自语道：“饿了，想吃火锅。”说完就再没下文了。

侧过头，雪鸮才发现江修贤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仿佛有什么想说的，但又不愿意说。

手还搭在肚子上捂着空空的胃，这样看来，江修贤的用意实在明显。

“想吃火锅，但不想一个人去？”

“……嗯。”

“这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吗？”雪鸮哭笑不得，“想让我陪你吃就痛快点啊，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