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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血液,薛其正真想狠狠对着自己脑门拍打一记。
十五分钟零五十二秒,看到急救车驶来的时候,他抬手看看腕表,计算了一下时间,没想到如此短暂的路途患者经历了如斯凶险的生命波澜。
处女座的薛其正心中翻腾着自责的拷问。他看到患者前胸,患处有连枷胸包扎在患处,消除反常呼吸,这种处理措施不错;施行了穿刺的部位,从胸膜腔延伸出来又连接至引流瓶这端的是根临时的管子,一望而知是从输液器上截取的一段儿;这就地取材的管道让薛其正看着又想哭又想笑。
如果,没有这别出心裁的就地取材,眼前这孩子就死了。这样的认知,作为一院之长的薛其正不可能没有,他首先把探问的目光投向洋博士,一定是他,肯定是他!
“是这位医生救了我儿子!”手紧紧握着儿子的手指,随着担架移动而小步快跑的秘书长夫人指着徐冉,气喘吁吁对神情冷峻的院长说道,“我虽然不懂医学,但至少能分辨谁是我儿子的恩人呢。”
薛其正转头,首次认认真真看了低垂着头,扶着担架往前推的沉默的徐冉一眼。
“是我,是我让徐医生操作的,是我一直在进行口头医嘱来着,是我......”金旭日竭尽全力的解释彻彻底底淹没在担架的滚轴和医院走廊地板吱嘎吱嘎的摩擦声中了。
当徐冉把担架推进手术室外,看着护士推着担架转圜消失在他眼前,他不禁颓然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板凳上。
有说不出的疲惫,精神却又有一种肉体截然相反的轻松,他不想走,还想在手术间外静静呆一会儿,想安安静静思考一下,想等着有人告诉他男孩无恙的消息。
“徐医生,你怎么还在这里?”急诊科转诊的当班护士和医生临走之前和徐冉打了医生招呼,见他伸展着两条长腿坐在长凳上,不禁有些疑惑地问。
“嗯,累了,坐会儿再走。”徐冉手伸到颈后,大力揉着,笑着说。方才太紧张了,停下节奏才发觉自己居然紧张到咬了自己一嘴的血。
一双铮亮黑皮鞋的脚停在徐冉脚边。徐冉仰头。眼帘出现一双精明的眼睛,和笑容可掬的一张脸孔。
“徐冉,你辛苦了,今天全靠你了,不是你,没准就砸锅也不一定。”金旭日难得亲民地大力拍打徐冉的肩膀,力道之大,让徐冉眉间不禁轻皱起来。“嗯,看不出来,关键时候,你小子还是蛮沉着冷静的,不过,我这个上级,也起到很点睛的作用对不对,是吧徐医生?”
徐冉算准,也该是瓜分劳动成果的时候了。
在SH,他遇到精于算盘的人还少吗。金旭日这样的人的精明之处在于,虽然他在抢救过程当中并没有有效发挥他个人的才能,但该论功请赏的时候他不会躲在人背后;该推诿责任的时候他不会跑别人前面。但该说的话他还要假以他人之口说出来,这更是金旭日做人的高明之处。
“嗯,如果院长他们再问的话,我会说是你指导过我,可是,病人还躺在手术间里,说什么现在都为时过早是吧,金医生?”徐冉微微嘟着嘴,朝额前头发吹着气,边吹边不卑不亢甩了这么一句。
金旭日听了,脸上表情扭曲着,欲言又止,欲语还休,恨恨又不甘地拿脚在大理石地面蹭了又蹭,终于一声不吭从徐冉身边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