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上课后,丁瓒把勺子藏进了抽屉,可和易南烟说的不一样,这狗根本不睡觉,在抽屉里不停打转,还用爪子挠桌板,搞出动静害得老师在讲台上看了他几次。
丁瓒没办法,就把校服丢进抽屉让它在上面打滚,勺子终于不闹腾了,趴在软软的衣服上舔爪子玩。
丁瓒轻哂一声,心想:呵,这小祖宗的模样简直和它妈一个样。
它妈妈当然是易南烟了,只有她才会蠢到把狗带来学校都不知道!
至于它爸爸……
丁瓒摇了摇头,反正不是他!谁要做一只将来会日天日地小色狗的爸爸!
他摸了摸勺子的小脑袋,轻声说:“我是你隔壁丁叔叔。”
勺子似乎不认同地看了他一眼,站起来又开始在校服上转圈,不一会儿,丁瓒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水声——这狗在他的校服上尿尿了!!
啊!!!易南烟!!!
丁瓒简直要气疯了,几乎立刻从位子上弹了起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勺子在易南烟抽屉玩了一上午,水也喝了不少,愣是半点事都没有,一来丁瓒这儿就水流不息。
见他站起来,老师在讲台上露出一丝微笑,“很好,丁瓒同学来给大家讲一下这题。”
???
什么东西?什么题?
丁瓒诧异地望向同桌。
同桌提醒:“老师刚才问最后一道数学大题谁来讲一下思路,你就站起来了。”
丁瓒:“……”
“老师,这题我不会。”
老师:“不会你站起来干嘛?”
他憋红了脸半天才说:“我腿坐麻了。”
“哈哈哈哈哈!”后排几个男生喷笑出声。
老师拍了拍讲台,瞪了他一眼,“让你上课不要睡觉!赶紧给我坐下!”
丁瓒黑着脸坐回去,对着抽屉里的小家伙握紧拳头,指节咯咯作响,有一种想要掐死这狗的冲动。
勺子不屑地看了丁瓒一眼,然后避开被它自己尿湿的地方,趴去角落睡觉了。
短短一分钟内,丁瓒的脸色从“敢在老子校服上尿尿你完了”“我要杀了你晚上吃狗肉”“易南烟我要跟绝交”的咬牙切齿,逐渐变成了“破校服老子不要了”的生无可恋。
算了,自己买的狗跪着都要养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丁瓒觉得易南烟今天对他的态度有点奇怪,可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惹她不高兴的事。
易南烟沉了一口气,强忍着腿上那如数万只蚂蚁蛰咬的酸麻站起来,丁瓒也悻悻地收回手,吹了声口哨,把勺子带去了它的新窝。
安置好勺子后,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丁瓒把柠檬茶递给她,“给你买的。”
易南烟看了一眼,没接,拿出自己还没做完的试卷。
丁瓒耸耸肩给她放在书桌上,自己家扯了张椅子坐在她旁边,拿出手机切了一首动感的音乐。
他问:“你觉得这首歌怎么样?”
易南烟不答,反问他:“那首歌,是你选的吗?”
丁瓒按了暂停,“哪首?你说《私奔到月球》?节目是班主任老孙定的,不过歌是席夏选的,你不也挺喜欢这首的吗?”
易南烟微微垂眸,“现在不喜欢了。”
丁瓒轻哂一声,“女人就是善变。”
他收了手机,自顾自地说:“我今天遇见许炽淮了,那小子平时对他爸的事业不闻不问,今天居然往公司跑,一上来就问我‘他的南烟妹妹’来了没有。你什么时候和他那么熟了?”
许炽淮是丁瓒的表哥,年纪和他们一般大,和丁瓒一样也是个纨绔的二世祖,易南烟只见过他几次。
“你明知道我和他不熟。”她说。
丁瓒挑眉,不置可否,易南烟问:“你今天去公司干嘛?”
“排练,公司的练习室宽敞,设备也齐全。本来是要去学校舞房的,但科技楼锁门了,保安不让进。”丁瓒回答。
易南烟:“你和席夏一起去的吗?”
“是啊,还有几个男生。昨天负责晚会的老师找我,说我会跳舞,临时让我找几个男生给晚会排个开场舞。我们班会跳舞的男生不多,席夏说认识几个高二的学弟,就叫过来一起排练了。”
他想起什么,又说:“对了,下周晚自习放学你就先自己回来吧,时间太紧,我得找他们赶紧练。”
易南烟笔尖一顿,眸光沉下来,“那席夏是不是每晚也会留下来和你们一起吗?”
丁瓒胳膊搭在椅背,懒洋洋地说:“应该吧,她唱歌老跑调,还没你唱得好,得多练。”
他翻了翻她放在桌上的一叠试卷,“数学那张模拟卷七,你做了没,给我借鉴一下。”
易南烟按住自己的卷子,“你就这么上心这件事吗?上心到作业也不做,补课也推了?”
丁瓒:“没事的,就一周而已。”
“我们总共还剩几周?丁瓒,马上要高考了!”
丁瓒也有些不耐烦了,“易南烟,你怎么和我妈一样?每个班都要出节目,排练的又不只有我,你不是也要和你们班班长跳舞吗?”
易南烟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是啊,我是你的谁,又有什么资格说你呢。”
丁瓒沉默地收回手,他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只不过来找她拿一张数学卷子,从小到大也拿过无数回了,她这次哪来这么大脾气?甚至连他特意买的她最爱的柠檬茶也不喝一口。
他不想留下来继续碰钉子,站起身要走,“放心,模考我能考400分,高考照样能考,你不用担心我考不上大学拖了你的后腿!”
丁瓒走后,易南烟悄然红了眼睛,她打开那杯柠檬茶喝了一口,却只尝到了柠檬的酸和涩。
“你真以为这是你考多少分的事吗?”她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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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周过得漫长而平静,每天在学校和家之间两点一线的奔波,易南烟愈发用功学习,早上也会比平时早起半个小时晨练,以保持正式演出那天能拿出最好的状态。
这周易良平和翁怀敏的工作都很忙,易南烟没有告诉他们自己这几天下了晚自习自己都是一个人回来的。
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翁怀敏虽然对她要求严厉但也很是心疼,如果知道女儿一个人走夜路一定会抽时间来接她。
翁怀敏所在的医院最近正在评职称,易南烟知道妈妈很忙,不想她担心。幸而高档小区的治安都不错,她每天放学准时回家,一路都很安全。
她每天出门很早,丁瓒晚上回来得很晚,这一周两人几乎没有交集,丁瓒也没有因为什么作业没做,来找她救过急。
有时候现实很讽刺,当你想着一个人,好像怎么也遇不见他,而当你不想看见一个人的时候,她又好像无处不在。
易南烟以前不认识席夏,就算她朝自己迎面走过来也不会留心,而这周上学自己好像总能在各种地方碰见她。就连一周只有一次的体育课她偷偷溜去科技楼练舞,也能在舞房撞见席夏在换礼服。
她低着头说了声不好意思,转身要走,却被席夏叫住。
“南烟!”席夏扬着笑,“你来的正好,过来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