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许炽淮的父亲有收藏红酒的爱好,因此许家在郊外有个不大不小的酒庄,听说丁瓒想喝酒,许炽淮让助理开车送他们两人过去。
进到酒庄里,丁瓒一边挑选着红酒,一边把上午在学校和易南烟的那番对话给许炽淮复述了一遍。
他们从前那点儿事,许炽淮是看在眼里的,听完便懂了,语带嘲笑道:“你是说,你现在发现自己喜欢她了,而她似乎已经不喜欢了你?”
听到“她已经不喜欢你了”这一句,丁瓒的心又被扎了一下,可他无法反驳,只能闷闷道:“可以这样说吧。”
许炽淮玩笑道:“这么说我有机会了?”
丁瓒作势拿胳膊肘顶他,“你正经点,和你聊正事。”
许炽淮轻松躲过,倚着酒架子挑眉道:“我很正经啊,我看上她很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丁瓒走到另一边,取出架子最高层那瓶被当做宝贝一样供起来的1787年的拉菲古堡干红葡萄酒,用那种“有种你再说一遍,我今晚就喝这瓶”的不屑眼神冷冷觑了许炽淮一眼。
许炽淮猛地打了个激灵,那瓶酒可是他家老头子的心头宝,花了一百多万从拍卖会上抢到手的,全世界没几瓶,一直舍不得喝。
在他家老头子心里,那酒绝对比这个儿子还重要,不管是喝了还是打了,许炽淮都要脱一层皮。
他抬手制止丁瓒,“别别别,其他酒你随便选,这瓶酒真的不行,我说错了还不行嘛,我从来没打过你南烟妹妹的主意。”
丁瓒回了他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眼神,随手挑选了下层的某瓶白葡萄酒,价格也是不菲。
两人坐回吧台,有服务生来给他们醒酒,丁瓒晃了晃剔透的酒杯,仰头一口干了一杯,怅然地问:“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喂喂,葡萄酒不是你这么喝的!”
许炽淮现在的注意力全在丁瓒一口干掉了好几万这件事上,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这种想要买醉的人带来酒庄,带他去酒吧不是更好?
他眼神示意服务生倒酒的时候少倒一些。
他揽过丁瓒的肩膀说:“怎么办?简单啊,想追你的女艺人不是挺多的?或者明天哥哥带你认识几个小嫩模,看中哪个你自己选,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丁瓒严肃地看他,“我没和你开玩笑。”
许炽淮松开了他,抿了一口杯里的酒,说:“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你在篮球场上作天作地打算接受那个女生告白的时候我有没有提醒过你?后来更是不得了,半个月三个,你当时那个换女朋友的速度,简直都破了我的记录!”
“当时……我就是赌气,她跟那个男的走得那么近,我也……”
丁瓒手握拳抵在眉间,懊恼当时自己昏了头,如果自己肯耐心地多留意,或者忍住脾气多在乎一些南烟的感受,当时她也不会和程澈走得那么紧了,他们或许也不至于走到今天的地步。
许炽淮挑眉问他:“真喜欢她,后悔了?”
丁瓒觉得他简直说了句废话。
“那大不了就重新追呗!你自己把人家作走的,当然就要自己再重新追回来!”
丁瓒抬眸看他,“重新追回来?”
许炽淮:“当然!人家六年没联系你了,心里还有没有你暂且不说,哪有一回国,你拿了张照片就重新和你在一起的道理?追都不追,态度都不表明,人家凭什么和你在一起?女孩子是要哄的,恋爱也要有过程啊!”
丁瓒细细琢磨着他的话,顿时豁然开朗。
的确,自己也是太心急,连这么浅层的道理都没想明白。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既然南烟已经回国,两人的关系也得到了缓解,他就有千万种方法留住她。
虽然南烟对他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的,过去的事情就像一条伤疤横在他们二人之间,但她愿意让自己继续以朋友的身份停留在她的身边,已然是两人关系僵持多年的一大突破。
如果自己连认认真真追她一次都做不到,又凭什么说喜欢呢。
他拍拍许炽淮的肩膀,拿起放在吧台上的棒球帽,“走了。”
许炽淮瞬间感到接不上他的脑电波,冲着他朝门口走去的背影喊:“不是要买醉吗?酒还没喝几口就走了?”
丁瓒头也没回的摆摆手,“不喝了,回去谋划大事!”
“打算收心了?真不要我给你介绍小嫩模,要在一棵树上掉死了?”
“她那棵树要是愿意让我栓上绳子,吊死我也愿意!”丁瓒回头,似笑非笑地说:“许大公子,你什么时候收心啊?每天晚上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出去混,肾还好不好?”
许炽淮像听了个巨大的像话,大笑道:“让我收心的人啊,还没出生呢!我有我的逍遥快活,你好好追你的南烟妹妹吧,就不用为我的肾担心了!顺便替我跟南烟妹妹说一声,哥哥对她痴心不改,她要是瞧不上你这个顶流男歌手,这边还有霸道总裁等着她!”
“滚。”丁瓒轻哂一声,“走了。”
“喝酒别开车啊!”
“知道!”
出了酒庄,助理方泽把他的跑车开了过来,丁瓒坐进车里,“回星河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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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日上三竿,易南烟的房门被人敲得笃笃作响,急促且有节奏。
易南烟还处于倒时差的浑浑噩噩状态中,连续两天夜里睡不着,白天睡不醒,加上昨天晚上她非常作死地想尝试一下国内的外卖服务,点了一杯奶茶。
一杯下肚,半夜三点多才睡着,瞪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黑猫警长》的主题曲:“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机灵!”
也是非常的奇妙的感觉了:)
易南烟被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去摸枕下的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饭点,大概是翁怀敏上来叫她吃饭了。
她还没睡醒,揉揉眼睛翻了身,用枕头蒙住头,有气无力地喊:“妈,你先吃吧,我一会儿就下来。”
那敲门声没停,而且特别锲而不舍,很有耐心地要敲打她起床为止。
易南烟坐起身,略带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扯起肩头滑落的睡袍,赤着脚下床开门。
“妈,我还在倒时差,真的……啊——!”
她睡眼惺忪地抱怨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狗——勺子被人举在半空中,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吐了吐舌头。
易南烟吓得心脏都停了半秒,扶着门口缓了缓,只见丁瓒歪了歪脑袋,从勺子身后探出脸,抓着狗爪子冲她招手:“surprise!勺子跟妈妈说早安!哦不对,是午安!”
易南烟抚着胸口瞪他:“丁瓒你很幼稚!”
丁瓒不以为意,“我这不是幼稚,是心态年轻,你懂什么。”
“无聊。”
易南烟不想再跟他咬文嚼字,脑袋还晕乎乎的,只想睡回笼觉,白了他一眼作势要关门。
“等一下。”
丁瓒用脚卡着门缝,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强烈表演欲,门还没磕着他,他就“疼”得嗷嗷大叫。
易南烟看穿他拙劣的演技,再次打开了门,绝望地看着他:“你到底要干嘛,我真的还很困。”
丁瓒一脸贼笑,“帮我个忙呗。”
“什么?”易南烟昏昏欲睡地问。
“我有个通告要去外地录节目,还要准备演唱会,最近太忙了,你帮我照顾勺子几天。”
丁瓒指了指楼梯下的一大包东西,“勺子的全身家当我都给它带齐了,狗粮狗窝,就连洗澡用的沐浴露和它最爱的玩具都在里面。”
言外之意是我东西带的这么齐全,没有狗粮这种烂借口你就不要再用了。
“不要,”易南烟躺回床上,抱着枕头说:“为什么找我照顾它?你是去外地了,可你们工作室明明还有那么多人,我听说它以前都快被你们公司的人养成吉祥物了。”
丁瓒倚着门框,目光流连在她笔直修长的两条腿上,读书的时候,她从来不穿这么短的裙子,而现在总能让人不舍得移开眼睛。
他漫不经心地说:“嗯,工作室是还有人,但都是后妈,怎么能和你这个亲妈比呢?”
易南烟随口嘟囔,“都是?它还有很多个后妈?”
说完她又发现自己重点放歪了,抱着枕头坐起来说:“不对,谁说我是她亲妈,你不是说这只狗是你买的,让我把它还给你吗?”
她还对那时他说的气话耿耿于怀。
丁瓒在心里暗暗骂了她一句小气鬼。
“你昨天不还说我们还是朋友吗?那帮朋友照顾一下宠物总可以吧。更何况……”
他把勺子放在地上,偷tōu • pāi了拍它性感的小翘臀,勺子立刻会意,爬到易南烟脚边蹭她的小腿。
“你看看,它最喜欢的还是你啊。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易南烟垂眸看着勺子,她何尝不知道勺子的撒娇是丁瓒的受意,六年不见也并非真的还记得她,只是在工作室见多了人胆子大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