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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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笙笙醒来时已经是中午，薄言和顾爷爷打完网球，洗了澡连衣服都换了一套，正等着她开餐。
其实老宅里还有顾家的其他人，不过顾爷爷平常习惯独处，让人没经过他的准许，不得随便打扰他，所以现在只有三人，气氛安静得诡异。
顾爷爷坐在长餐桌的一头，顾笙笙和薄言在中间面对面坐着，抬头不见低头见。
顾笙笙掰了只帝王蟹的腿，刚把完整蟹肉给推出来，薄言眼睫一敛，“这是发物。”
“我知道，是发物。”顾笙笙往蟹肉上淋了酱，银制刀具一切，再用银叉子送到嘴边，自认为做得无可挑剔优雅之极，薄言这厮应该没话说了才对。
谁知道他头一转，“爷爷，笙笙膝盖有伤，还没全好。”
顾笙笙：“？”
她眼睁睁看着所有发物被撤下去，顾爷爷还很贴心，让女仆把面包沙拉摆在她面前，让她多吃一点。
为了那口没到嘴的蟹肉，从餐桌上下来到离开老宅这段期间，顾笙笙一句话都没跟薄言说，来时被薄冰块冷到的，她超级加倍还给了他。
天色照样阴沉，顾笙笙扭头看着窗外景色，忽然眼睛一睁，破了一天不跟薄言说话的flag。
她想也没想出声：“停车！”
薄言把车停靠在路边，顾笙笙迫不及待钻出了车外，他赶紧跟着下车，迅速绕过车头，看到顾笙笙正蹲在十几米外，跟一个小女孩说着什么话。
他的脚步顿住，没过片刻，顾笙笙起身向他走来，手里还多了一支甜筒，正在边走边拆。
薄言蹙眉，等她到了跟前，出声问：“还没有到盛夏，况且这个天气，就吃冰……”
话忽然止住，他看见原先身前摆了一个泡沫箱的小女孩，抱着泡沫箱起身，兴冲冲往不远处小巷跑去了。
“你给了她钱吗？”薄言重新问。
“买东西，还能不给钱？”顾笙笙用有病一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薄言：“给了多少？”
“扫码付的，十块。”顾笙笙剥开甜筒，咬了一口。
其实她给了1000块，小说里原身为了让薄言觉得自己有爱心，经常会干一些跟她刚才一样的事，不过她真不是为了薄言，只是单纯觉得小朋友摆摊可怜，让她快点回家。
这种天气，说是中午会出太阳，就算出了太阳，又有谁会来买她的冰淇淋啊？
为了不让薄言自恋程度加深，她只好撒个谎了。
薄言抿唇，“你在说谎。”
顾笙笙：“……”
这都被你知道了？
薄言眸色微沉，顾笙笙从来都是这样，表面不对他说，等到过后，有意无意透露出她当时给的真实数目，以为这样，便能够让他的心为之动容。
根据她现在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粗略估计，她给了至少五位数。
薄言一敛眸，不再管又咬第二口甜筒的顾笙笙，回到了车上。
没了薄言这个免费开车门的，顾笙笙自己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关上车门手机刚好叮咚一响，她另一只手从包里掏出手机顺势划开。
薄言注意到她的动作，唇角微勾，略带嘲讽。
开始了。
手机屏幕被点亮，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支付页面，顾笙笙连忙把它划掉，看了一眼刚提示的信息。
天气即时播报，h市经历连续几天阴天后，终于在今天中午迎来第一缕阳光，这是华国上下迎来希望的象征。
——大意就是这样。
顾笙笙：“……”
她转头，打开车窗瞄了一眼，还真是，说来就来的阳光撕破云层，刺得她的眼睛有一点痛。
“笙笙。”身后薄言声音响起。
顾笙笙转回头，看到和煦的光线投射在他脸上，一时间笼罩着整张脸有些不太真切，五官被柔化过度，真像漫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不过他一开口，打破了这份美感。
“你怎么只买一个？”
顾笙笙一愣，“你也要吃？”
薄言看看窗外，“有点热了。”
热了开空调不就行了？
跟她抢什么冰淇淋！
虽然心里想法是这样，但顾笙笙还是把自己手里吃了两口的甜筒递了过去，“没办法了，人都走了，你吃我这个吧。”看你要脸吗？
薄言头一低，轻轻咬了口。
顾笙笙：“？？？”
好不要脸！
“不是你让我吃的吗？”薄言抬起头，上嘴唇沾了些白色奶油，一副我是听你话的模样，让顾笙笙看得愣了下，没好意思再跟他计较。
薄言抽了张纸巾，将嘴角奶油拭去，平视前方说：“我还是没办法将自己的心思，完全隐藏起来。”
顾笙笙拿着甜筒的手一抖，上面那颗冰淇淋一歪，啪叽掉在了薄言腿上。
薄言：“……”
顾笙笙：“……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薄言：“不信。”
把甜筒一甩，顾笙笙狂扯纸巾，妄图再抢救一下，谁知道薄言直接抓住了她黏糊糊的手，“笙笙，我说真的。”
顾笙笙喉咙滚了一下。
薄言又说：“在你和陆清迟没有订婚之前，我们正常交往没人能够说什么，如果你害怕，那便不公布，哪怕只有短短的几个月，也好。”
顾笙笙眼睛往下瞄，看到顽强立在薄言裤子上那颗冰淇淋，喉咙又滚了滚，“你，不凉吗？”
薄言眼眸一暗，拿过她手上的一堆纸巾把冰淇淋包了起来，接着望向她说：“我们已经错过了十几年，我不想连最后的日子，还要错过。”
一瞬间顾笙笙以为薄言被陆清迟附体了。
不过即便是这种狗血玛丽苏的台词，用薄言的这张脸从他口中说出来，跟陆清迟的感觉完全不同，她竟然没有那种被腻到的感觉，甚至还想多扯点纸巾，擦擦自己即将要喷涌而出的热泪。
实在是，太感人肺腑了啊！
顾笙笙眼眶微红，吸了吸鼻子说：“言哥哥，要不是订婚宴在明天，我都差点要答应你了。”
什么？
薄言脸上的所有柔情全部僵住，顾笙笙点点头又说：“昨晚商量好的，说是未雨绸缪，先跟陆家订婚，就能利用他们的军方资源，我也不想的，可我没办法……”
陆家能起来，不是因为他们经商多么有头脑，而是因为背后强大的军政人脉。
现在住在科研所的军方的人，或多或少都跟陆家有关系，如果不是有陆家从中做枢纽，顾景深的科研所也开不起来。
军商联姻，再合适不过。
顾笙笙倒是没太当回事，反正订婚是订婚，又不是结婚，离真正结婚还早得远呢，等到那时候，她早都完成任务开溜了。
不过看薄言这样子，跟被雷劈到了一样。
也难怪，踏脚石不受掌控，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全盘计划有可能落空，谁不难受？
顾笙笙很想直接对他说，我是为了扶持你才答应订的婚，别纠结来纠结去整花花肠子了。
不过话到嘴边，肯定得咽下去。
她看着薄言的脸，目光温柔说：“离明天还有段时间，那就按你说的吧，我们已经错过了十几年，不能不能连最后十几个小时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