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因为在虫族抓到兰姨时，它就已经停止了追逐，口器不断活动的同时，眼里的红光也在黯淡，直至消失。

在虫族停下活动的瞬间，薄言已经减缓了车速，即便是这样，那血腥的一幕也只在眨眼间便看不见，如果不是后车窗被破开，还残留着一地的玻璃碎片，顾笙笙会以为她是做了个噩梦，短暂到只有一瞬间的噩梦。

“薄……”顾笙笙喉咙上下滚动，好不容易将吐字圆润，“薄言？”

车速已经恢复到平常的速度，薄言紧绷的神经这时才松了下来，他微微侧头望向她，漂亮的瞳仁里有着歉意，“笙笙，我们不可能保持那样的车速，即便是一路不曾发生意外，在去到学校之前，也需要有个缓冲。”

显而易见，兰姨给了他们缓冲的机会，不然等待着他们三人的，只能是车毁人亡的下场。

顾笙笙没法去指责他，薄言做的选择，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

因此在听到他的解释后，顾笙笙只能双目呆滞，如同失去了魂魄般，喃喃念道：“兰姨……兰姨就这么死了，这一定不是真的……”

“笙笙，真的抱歉。”薄言的语速很慢，“我在市中心见到，那些怪物只有抓到目标时，才会停下活动片刻，我当时的脑子很混乱，一瞬间……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一条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悲惨逝去，顾笙笙的内心也是有着深深触动的，更别提，她用着女配顾笙笙的身体。

在兰姨逝去的一瞬间，她就感受到了来自心灵深处的悲痛，犹如潮水般源源不绝向她袭来，几乎要将她的意识瞬间淹没。

那是属于女配顾笙笙的情绪，不是她这个冒牌货顾笙笙的。

她用衣袖抹去眼角的泪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回薄言什么话，最后她选择了沉默，也许就算是真正的女配顾笙笙，在这时也不知该怎么面对薄言。

顾笙笙的泪腺想来很是发达，她明明已经擦过一次，但泪水还是源源不断从眼中溢出，似乎是永无止境一般。

顾笙笙在内心叹了一口气，不再挣扎，索性等泪流干了再擦，女配的情绪影响力太大，一时半会怕是都消停不了。

就在这时，薄言突然空出一只握着方向盘的手，从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接着递了过来，顾笙笙没有伸手去接，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或许是等了一会还不见她的反应，那只修长白皙的手的主人有些不耐，直接攥着那两张纸巾，就往顾笙笙脸上胡乱擦去。

薄言的动作凌乱快速，不消片刻，顾笙笙的眼泪就被擦得一干二净。

薄言将擦完的纸巾随手一丢，也没管顾笙笙怎么看他，直接双手扶着方向盘，回到专心致志开车的状态。

顾笙笙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怔，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在她的记忆里，男主从不会对女配做这种关心的事，他要保持他白月光的形象，即便是哄女配，也只是口头上敷衍两句。

再者，薄言永远都是彬彬有礼，就算是要帮女配擦眼泪，也应该是小心翼翼，无比温柔。

他会做出这样不符合人设的举动，当真是让顾笙笙出乎意料，现在还是在女配面前，他难道不怕崩人设吗？

顾笙笙微微侧头看他，开始探究起他的想法。

难不成薄言是良心不安？

不不，顾笙笙马上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薄言会感到良心不安，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他是个极度冷血的人，对任何人都麻木不仁，当然要除了女主之外。

薄言感受到了那道炙热的视线，他本想着视而不见，但无奈存在感太强，让他忽视不了，于是——

他转过了头去，对上那道视线。

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是顾笙笙擦完眼泪后，还红成兔子似的眼睛，薄言长睫一敛，语气又轻又柔：“怎么了笙笙？是刚才力道太大，不小心弄疼你了吗？”

顾笙笙一怔，又听薄言道：“抱歉笙笙，下次动作会轻。”

在看到薄言的眼中，氤氲上点点柔情时，顾笙笙很想吐槽——

男主，你人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