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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师父!”楼成有点迫不及待地接过,手一抖,展开了画卷。
一个斗大的“列”字显现,有层层递进、彼此叠加之感。
楼成侧头对严喆珂笑了笑,重又将目光放回,异常专注地体悟起shén • yùn,握着字画的手略显用力,似很郑重。
不到五分钟,他将“列”字诀递给了小仙女,自身沉下腰部,摆出架子,结起手印。
气血一缩,诸般感觉凝聚,楼成的下腹,一个微缩的宇宙成形,冰寒是黑暗的背景,炽热为沉重的光明。
金丹又一次浮现出来,如同之前很多次。
楼成轻车熟路地拔高意识,驾驭劲力,改变着星辰的位置,勾勒出了一个不够准确的“列”字!
与以往相同,金丹当即受到激发,晃荡了“银河”水波,让璀璨的轨迹组成了古朴幽深层叠暗蕴的古老篆文,并反向牵引外界事物,让楼成大丹内的“列”瞬间排列组合,shén • yùn具备。
就在这时,星云旋转加速,时而膨胀时而收缩,八处璀璨齐齐亮起,与“列”字连通,围绕着清净身心的“临”盘绕起舞,飞快沉淀。
楼成的耳畔,如有风云在震荡,幻化出亘古不变般的声音: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每一音皆有璀璨字符应和,它们从四面八方叠于临字,汇成了一个立体的、神秘的、从未出现过的篆文,让“晶莹”与“大日”往外,与楼成的“大丹”糅合得更深,使他的危险预感更上了一层楼,让他对金丹的掌控发生了本质改变!
此时此刻,他初次有了金丹不再是陌生外物,而是打磨很久的自身兵器之感!
“呼,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尝试消化金丹了……”楼成心神高踞,无视了浮现的完整道法,小心翼翼控制金丹,试图“借”出一股能量。
那能量刚动,顿时冲击了“宇宙”,让“大丹”的平衡失去,一下崩解,再非楼成所能阻止!
喀嚓,他脚底混凝土地面裂出了几道缝隙。
怎么会这样?楼成一时有点傻眼。
前面都符合预期,可到了最重要也最关键的一步,却完成不了……
在平衡抱丹中,无法再引出金丹的能量,这与使用完整版“冰后之叹息”时截然不同……
那个时候,金丹在外,属于dú • lì的个体,而如今,它处于内部,是大丹的一部分,一动就失衡……
楼成咬了咬牙,观想出全部“九字诀”,默念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看能否在金丹处于扩散状态完成激发,引导转化。
一遍又一遍,他体内无有响应,金丹在非“还劲抱力”阶段如在沉睡!
严喆珂一直饱含期待和忐忑地在旁边看着,见楼成睁眼,本待脱口发问,但看见自家老公脸上未有丝毫欣喜后,忙咬住了嘴唇,忍住了开口,一颗心缓缓下沉。
经过之前几个月的磨练,楼成本以为自己现在可以相对坦然平和地说出结果,可到头来,他发现自身只能僵硬着脸庞,对师父和媳妇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摇了摇头。
第39章如果骄傲没被现实大海冷冷拍下
严喆珂脸色一白,眼眶微红,当即脱口道:
“可能得配合功法的修炼,才看得见效果!”
她粉唇之上残留着浅浅的牙印。
“……也许吧。”楼成语气略显飘忽地回答。
如果金丹未出现异变,没有扩散至“全身”,那凭九字诀集齐后对它的掌控,自己立刻就可以从容“消化”,藉此更上层楼,但现在,产生反噬后遗症的时候,自己压根儿无法感应到“金丹”,更别提控制和掌握,而能控制和掌握的时候,又处在收缩的、旋转的平衡状态,内部稍有变化,立刻解体,完全做不了一点操作。
那因“九字诀”凑齐而浮现的完整功法正是龙虎真人的秘籍,包含了葛辉缺少的部分,若是自己从头修炼,一步步按照法门前行,确实有一定可能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加深联系和掌控,于交汇成丹时彻底将这龙虎真人的“遗物”打下烙印,纳入体系,真正据为己有,不再产生反噬,可问题在于,目前的自己根髓已然异化,还劲抱力成为了本能,再也无法逆转,改变道路不过是镜花水月。
唯一的希望就是糅合修真与武道这件事情有突破性收获,但乔治等人要想平衡成丹,就算爆发了潜力,脱了胎,换了骨,没一年工夫也绝无可能,甚至正常来说,以他们的资质,三年五年都未必看得见希望,十年八年蹉跎理所当然。
至于那些有天赋的人,谁又会选择一条目前属于初创还看不清未来的道路?
更为重要的是,哪怕修真和武道的糅合确实获得了成功,解决自身后遗症也并非绝对能行,失望的概率或许更大!
念头纷呈间,施老头走了过来,拍了拍楼成的肩膀:
“哭丧着个脸做什么?当初老头子我知道命不久矣,一样淡定!”
“走吧,为师领你去见位前辈,让他帮你看看。”
我没哭丧着脸啊!我没那么脆弱!顶多就是表情比较僵硬……楼成下意识想要反驳,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
严喆珂快步赶上,主动伸出纤细柔软的手,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掌,与他并肩跟在施老头身后。
他们出了基地,被专车送至最近的军用机场,经过几个小时的跋涉,抵达了天空灰蒙蒙的帝都。
乘车七拐八绕,他们来到了一座幽静的四合院外。
“咳,你们等下喊梅老前辈。”施老头难得地收起不正经,很是认真地叮嘱。
“梅老?‘大宗师’梅老?”严喆珂诧异反问,幽黑漂亮的眸子里浮现出几分喜意。
梅老?珂珂提过的那位禁忌强者?华国目前仅存的那位禁忌强者?楼成心中一动,重又燃起了希望。
施老头吧嗒了下嘴唇,点了点头:
“嗯。”
说完,他一马当先,推门而入,这里没有重重守护,宛若真正的市井人家。
但楼成注意到,如今时值一月,严冬正隆,万物凋敝,而这座四合院内,绿草滋长,繁花似锦,仿佛颠倒了四季。
“都是不抗寒的普通品种……”严喆珂小小声说了一句。
楼成刚想回应,已看见了前方石桌旁的身影,他穿着灰色中山服,一头银发泛着浅浅黑意,整齐往后梳着,正拿起茶壶,悠然往面前的四个紫砂小杯倒着浓香扑鼻的棕黄水液。
这位老者眉毛很长,几乎快要蹿出脸庞,五官普普通通,似乎随处可见,唯有眼眸深处,仿佛藏着另一片天地,同样的四合院,同样的布置,但不见繁花不见草,苍茫而寂寥。
“梅老,这是我不肖弟子楼成,这是蜀山斋纪老头的外孙女,姓严,严丫头。”施建国同志持晚辈礼道。
光从面相看,他可比梅老沧桑不少!
“江湖代有人才出啊,两位小朋友,坐吧。”梅老指了指对面的石凳,笑容柔和,无有睥睨。
“谢梅老前辈。”楼成和严喆珂庄重行礼,分别坐下。
“手。”梅老微笑望向楼成。
楼成探出左手,支于石桌。
梅老伸掌,以一根食指搭在他的脉门,半闭起眼睛,状似沉思。
而楼成只觉身体如被春风拂过,说不尽的舒服,就连汹涌而来的“灼烧”,好像都没那么难受了。
半响之后,在施老头和严喆珂期待的目光里,梅老睁开了双眸,深深看了楼成一眼,缓缓说道:
“外力无用,唯靠自身。”
“是,前辈。”楼成觉得自己挤出的笑容是那样苦涩,而严喆珂和施老头的眼神逐渐黯淡,再次陷入了沉默。
梅老不再多言,端起茶杯,拂盖抿了一口,表示送客,楼成三人一路无言地出了四合院,登上了轿车,没有目的般任由司机往前开着。
过了一阵,施老头咳嗽了两声道:
“梅老又不是医生,不用太在意他的说法,而且你小子好歹还有靠自身的希望,你知道他当初是怎么对为师说的吗?只有一个字,‘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