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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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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窗棂的月色为她勾勒出了一个极为鲜明的背影,若非满头银丝,看起来,也真是像一个妙龄少女。

只是,即便在这陋室寒舍之中,也掩盖不住妇人身上那股年轻人不可能习到的高雅与从容。

夏笙忽而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亲切。

他浅笑了下,无力思索,转眼就沉沉睡去。

而夏笙清晨起身,喝下妇人的汤药,终于还是翻开了因缘心经。

“或许有一天,你会因为痛苦而后悔,那些说长痛不如短痛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真痛。”她轻叹了口气,呆呆的立在门口。

“不练它,我能活多久?”夏笙扬扬手里的书。

“三年。”

“我要是学会了呢?”

“或许很短,或许一辈子,看你自己了。”

“那我干吗不练?”夏笙吃惊:“我还要回去找我老婆呢。”

妇人微怔,而后发出声细不可闻的轻笑,或许是她笑得东西太多,在夏笙听来,反而空无一物,他挠挠头:“我们吵架了,我想了想,还是不愿意为了别人的仇怨而离开他。”

“你又岂知,他不会离开你呢?”妇人忽觉得这少年单纯的奇异。

“那怎么会?”夏笙张大清澈的眼睛,像想,又红了脸:“反正,他对我很好很好,他是我见过得最好的人。”

“孩子,你才见过几个人,你又懂得几个人?”

夏笙不说话了,闷头看看书,吭哧瘪肚:“我懂我自己。”

妇人点点头:“自己不后悔便好,你若想练,就留在这里专心致志,没我的指点,怕是你丢了半条命也无法参透因缘一重。”

夏笙立马跳下床,扯到伤口,疼得呲牙咧嘴:“那可不行,这是哪?我要回去。”

“回去干什么?”

“找我老婆。”

妇人轻哼一声:“等不了你的人,你也不必去追,这世上哪有什么好人?难不成你一时不去见他,他就把你忘了?”

“不会……”夏笙嘟囔。

“那就老实修炼,实话说,你伤好不了,我也是不会让你走的,这里五行遍地,还是别作妄想了。”

“你这个大姐怎么这么霸道,我也会五行!”夏笙又差点跳脚。

那妇人本来要迈出门去,闻此言极为凌厉的一转身,即便看不到表情,那气势也让小韩闭了嘴。

“你个三角猫的功夫,少拿出来丢人现眼,还有,我比你大上许多,胡乱叫些什么?”

夏笙傻愣愣看她一眼:“那怎么叫?”

“我这个年龄,你该叫我奶奶。”

夏笙彻底傻掉:“你……你哪有那么老?”

女人,似乎都喜欢别人说自己年轻,妇人闻言倒是笑了:“这么说的话你就叫我姑姑吧。”

因缘心经博大精深,足有七重,练起来不仅极耗心力,而且难为夏笙必须达到浑然忘我无忧无虑之境界。

话说起来容易,但即便是历尽人生者,也难以成其一二,更别说十六七岁血气方刚的少年,浴寒池,淋炙水,银针刺遍七经八脉,初起几个月,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形。

比起身体的折磨,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内心的煎熬。

夏笙无数次的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留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对着一个老太太练所谓的绝世奇功。

穆子夜,韩绮罗,总是不断地出现在他孤独的生活里。

面貌越来越模糊,思念却越来越清晰。

最后练功时恍然神游,险些废了修行,命丧黄泉。

三九寒天被神秘的姑姑扔在水潭里冻了足足三天三夜,再拉出来,已经嘴唇发紫,高烧不断。

第一年的冬天,最最艰难。

那日漫天飞雪,夏笙趴在窗口发呆,纷扬的雪花被风携进屋内,落了满塌,他忽然就想起穆子夜的小院,花树落英缤纷,灿然美丽,平日微甜的回忆,渐渐的,就在初食愁滋味的少年心里沉淀成了淡淡的忧郁。

无意间睡着,梦里的穆子夜忽而带着面具冷眼看他,忽而半卧床前温柔妩媚,忽而带着他在玉宇御马疾驰,忽而又不动声色的留下一个默然背影。

再醒来,手冻的青白,心在极冷极冷中,沉甸甸的感觉的难以言喻。

日暮酒醒,人已至远。

夏笙实在忍耐不住,起身就跑了出去,雪上脚印稀少而渐行渐无。

妇人没管他,照吃照读照睡。

一天后,夏笙力竭,扶着树喘息,抬眼又见小屋袅袅炊烟。

住了五年,夏笙逃跑了十七次,哪回都没有走的更远一点。

时间久了,妇人见他依旧不改初衷,只安慰:“你是出不去得,还不如早日把身子养好,不然即便见了你的情人,也不过当了个废物,拖人后腿罢了。”

夏笙倒在床上不声不响,妇人忍不住看他,洁白的牙把嘴唇咬得甚血,使劲憋着水光四溢的眼睛,总是不气波澜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此后,她就常来教夏笙些奇门异术,聊聊琐事,以免他积郁成疾。

夏笙聪明,性格也招人喜欢,妇人后来到是自己愿意看他,想起也不免觉得意外。

自古练就因缘心经之人,不是无情无义而后丧心病狂,就是意志薄弱几近走火入魔,而夏笙,练功时不过明眸一闭,脸上安然若素,练完了,该胡闹些什么倒是一样也没落下,总被妇人半笑半怒的喝斥,心下却隐然,书和人一样,都是要缘分的,恐怕夏笙,就是这本几百年来刮起无数腥风血雨的心经遇上的良人了。

夏笙自幼无母,有人隐着疼爱,自然而然的就亲近起来,只是姑姑和貘村人一样不愿说那些流水往事,只道她年轻时是极为了不起的,有两个儿子,一个死了,一个连死了都不如,后来入过佛门,又厌倦规矩束缚,四处漂泊,到老了,才来这里避世独居,极少到外面去了。

她极傲气,心性还是不错,听着夏笙说些儿时趣事,笑的很为开心,两个人,倒像是母子了。

夏笙一年比一年高,个子疯了似的挑起来,妇人总叹他是不是背着自己吃那些过补之物了,抱怨归抱怨,还是亲手为他缝制新衣,知道夏笙喜欢好看的东西,再偶尔出去,也记得带些漂亮精致的绫罗。

他还是念念不忘那音讯全无的两人,想得厉害了,就自己站到寒潭里让瀑布使劲迎头冲洗,水打在身上生疼,却缓了五脏六腑说不出的纠葛痛苦。

这日冲得时间过长,悄悄瞥见只大肥鱼,一时没忍住,伸手就抓了起来,自己都吃一惊,何时速度变得如此之快。

结果,一旦不义必自毙,又让姑姑撞到,挨了训骂。

两碗白饭,一碟青菜。

夏笙亮眼眯成两条缝,语气哀怨的暗示:“姑姑,我是个大男人,不是小羊……”

妇人隔着面纱默默吃饭,细嚼慢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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