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雩羽拿着便像喝药似的倒进嘴里,脸色前所未有的惨白,而花色愈艳。
“当日便不该要你去,你行事也是太过任性了。”
“我不后悔。”赫连说话,越来越像游倾城,平淡而清晰,让人不知喜怒。
“又或许我应该去,就不会让你遭罪。”
“宫主多虑了,我受伤是自找的,与龙宫没有关系,更不是宫主的错。”
游倾城面纱后的眼睛似乎在细细打量她,赫连有些尴尬,一提气又咳嗽了起来。
“季无行,季无行。”游倾城反复念了两遍,依旧的声音,却令人听着沧桑。
“他似乎十分想见宫主,又是为不如不遇癫狂了的人。”赫连五脏六腑都疼的厉害,冷声说了句,就又躺下了,自武林大会回来,她多方诊治,算是捡了条命回来,却一直卧病在床,不能痊愈。
“他太偏执,你莫要学他,好好休息,我再去派人请顾照轩。”
赫连一哼:“穆子夜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打,又如何肯派人来救我。”
游倾城起身,淡漠的说:“人,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多变。”
又是春暖花开,龙宫被灿烂的光映着,白色大理石更显得干净耀眼。
游倾城缓缓行到水中浮桥之上,远远看去,就像是立于水中,一动不动的和漫天睡莲静默相对。
她似是有些哀思,又有些怅然,不想示于人前的时候,便在这里呆滞。
四十而立,感觉一生已过了大半,却空空如也。
而二十年前,她并不如此,甚至单纯的相信天下尽在掌握,对人,对事,都简单得有些过于天真烂漫。
往事漫随流水,一梦成空。
二十年前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游倾城最最得志之时,成了天下第一,得到冠世美男,始建洞庭龙宫。
那个无声山上下来的霸道男人,却指着自己说,离开江楼月,我要娶你。
游倾城一抬下巴,我只要最好的,你哪里最好?
而后,冷眼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倒下,再站起来,再失败。
似乎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关系。
直到,听闻他的死讯。
看着雩羽半死不活的抬回来。
蓦然间明白,曾经犯下的一切孽债,都是要还的,那只是或早或晚的事情。
只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佛语有云:以物物物,则物可物;以物物非物,则物非物。物不得名之功,名不得物之实,名物不实,是以物无物也。
执念和执着,往往差了一字,相隔千里。
人老了,心静了,参透了。
剩下的,是悲哀,还是淡薄?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浮桥轻轻动了一下,游倾城如梦中惊醒,回首,是童初月。
“宫主。”她水蓝衣袖轻抬,抱剑行礼。
“他要什么?”
“《因缘心经》。”
因缘心经,传说一位高僧撰写,修炼者无情无欲,自可日进千里,无人能敌,当日龙宫为得此书,葬送百余性命,却是是武林人梦寐以求的宝典。
游倾城摇摇头:“那书雩羽确实遗失,我不必撒谎。”
“穆谷主还说……说……”童初月极少犹豫,此时说话却结结巴巴。
游倾城一摆手:“他要什么就给什么。”
“他说龙宫若无《因缘心经》,就剩下……不如不遇这套剑法还能入眼。”童初月面色极为不好看。
游倾城微怔:“此剑法是女子习得,他要来何用?”
童初月着实憋不住,一口气说下来:“穆子夜实在过分,属下也是如此回答,他竟然嘲笑,说青萍谷美女如云,让她们练着玩玩,看是不是也能艳绝倾城。”
游倾城却无半丝怒意,听了,沉默许久,最后叹气:“那剑谱在剑阁里放着,你拿给他便是。”
“宫主!”
游倾城摆摆手,转身向前走去。
童初月瞧着她孤高而落寞的背影,竟不由的苦楚连连。
她自小伺候游倾城,看着她大起大落。
如今,倾城剑,竟也成了个活死人。
把自己关在这大墓里,二十年不见天下。
想起游倾城少女时代的光华四耀。
着实判若两人,云上人间。
23
浩渺池在初夏总是烟雨朦胧,静莲初放,结伴的花瓣盛接着细密的雨水,聚合,滴落,晶莹剔透。
一把油纸伞,一位赏花人。
流云散发,水绿裙摆,杏眼里满是凄哀。
看了片刻,或是许久,就连眸子也入了雨,盈盈湿成湖泊。
忽而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她几近冰凉的细臂。
绮罗抬头,莫青风似是刚练完剑,全身温热,目光有神。
“下雨天冷,你身子不好,冻坏就麻烦了。”
绮罗对他的关怀报之一笑,已然成熟的眉眼越发美丽动人,惹得莫青风腹内一热,顺势拥住了她,油伞落于石阶之上。
缠绵至极的吻让他们彼此都有些失神,见绮罗俏脸红霞淡淡,媚态隐然,莫青风更有些把持不住,身子有了反应,手穿过她极细的腰带开始抚摸了起来。
谁想,绮罗又暗下神色,推开他深吸了一口凉气,道:“这种事,没有婚姻我是不想做的。”
莫青风苦笑:“你又不肯嫁给我。”
“我答应过爹,阿笙安定,我才嫁人。”
“可是夏笙已经……”
“没有!”绮罗忽而就抬高了声音,又立即知道自己失态,咬咬唇,拾起伞来扭头就走。
莫青风两步追过去,拿过伞帮着举起,绮罗水袖垂下,两人背影安然而相配。
“你还是放不宽心。”
“你不懂阿笙有多可爱,我们从小在一起,分开后,我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