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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药蹲了下来,伸手就是两个耳光:“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看我不揍死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还想在此撒野。”
裴敏光着脚,拖着鞋再他身前站定。
她垂目看着男人,目光冰冷:“你这小贼也太胆大了点,在我面前冒充裴毓,你看看你的样子简直是破绽百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呜呜出声,因为嘴里塞了东西,却什么也听不清。
裴敏无心听他解释,回头对红药说道:“别的地方不像也就罢了,裴毓为了我好歹也丢过一指,你成全成全他先绞了一指头,省得以后话本里让人笑话!”
红药点头,拖着男人就走。
裴敏起身,百般无聊的躺倒在床上。
本来也没记挂裴毓,可经过这么个人,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十分想他。
不多一会儿,红药便将人审问了出来,这个人自称玉面郎君,其实其貌不扬,就是胆大。
他冒充各种美男,用药协助,京城已经做了不少的案子。
就在这桃花内院,也以裴毓的名义有了两个好的,这倒说的过去。她想起那两个总偷看他的丫鬟来,胆子是挺大,裴敏挑了眉,忽然特别期待裴毓的反应了。
于是穿了衣裙,招了所有的丫鬟小厮到后院来,尤其是春秀两人,直接叫跪了地上。已经有人进宫寻裴毓了。
没用多久,裴毓就从宫里回来了,裴敏从未支过人找他,这么一次当然是赶忙跑了回来。因是忙于新政正是心烦意乱,偏就裴敏抱了孩子没给他好脸色,顿时就有点恼怒了,一股火无处可发。
裴敏命人叫来春秀屋里两个丫鬟进屋说话,与他端坐在堂。
她将孩子交给奶娘,春秀两个人见公主颜色,顿时都又规规矩矩跪好,只不敢抬头。裴毓本来是想与她妻子亲近一番的,自从孩子出生之后,他可一直憋着呢!
人都道满月之后,房事就可以正常了,可他猴急的抱了裴敏,那日却是一下出血,只吓得他魂都去了半个,非要去找御医,叫她拉住了。
他有点不解地看着裴敏:“这后院的事情你说的算,还扯上我干什么?”
裴敏只瞥着地上两个丫鬟:“你们说说吧,最近可见了王爷了?”
春秀心中有鬼,可仗着裴毓是幸过的,只偷眼瞧着裴毓,期待地看着他。裴毓很是不耐:“快点回公主的话,没的耽误爷正事!”
两个人谁也不敢说,只看着他,他尚未自觉。裴敏却是开门见山:“是不是还等着王爷给你们开脸呢?”
裴毓吓了一跳,刚咽下的一口茶差点呛到:“开什么?”
裴敏冷笑,只叫人到柴房将那无耻小贼押了来。因面目还未清掉,还是裴毓的模样,众人皆惊。
本来他就已经招供了,裴敏又叫他重说了一遍,春秀两个人都气得浑身发抖,哭泣不休。裴毓听他更是敢冒充他进了裴敏的屋子,只差当场就将他五马分尸了去。
送去官府前,他看了那日裆部一眼,然后给了乌苏一个波澜不惊的眼色,他会意,忙跟了去。
就这么狠狠发落了去,其实裴毓还心有余悸,幸亏裴敏洞察秋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女人的心思完全却不在此处,裴敏只让人将春秀两个丫鬟送走了去,丫鬟跪了一地,她只言,不抱着不符实际的念想,就不会遭此大祸。若是她们有心撇清,大声一喊,哪里还能有这么个事?
又问裴毓,可有再娶再纳的意愿,他瞥着一地的奴仆丫鬟,还有记录在案的宫里人,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裴毓?”
“自然不会。”
众人散了去后,裴毓指天发誓,又将成亲前答应她的事说了一遍,保证自己要变成如何如何的好男人……裴敏这才反手摸了他的脸:“你就是你,纵然是以后会有分开的那么一天,我也不会后悔曾做夫妻。”
“后什么悔?”他满脑子都是那么点事:“除了天上的月亮不能给你,这天下……”
裴毓双手早就不老实起来了,裴敏捂住他的唇舌,不让他说下去。
“过来吧。”
“诶?”
“……”
云雨渐歇,二人躺了一处彼此依偎。拥着她是昏昏欲睡了,不知什么时候,他好似梦中时候,听见女人在耳边轻轻低低地轻语。
她说:“莫负我。”
这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人呀……
他话由心生:“信我。”
第七十五章
裴毓回到王府,又不见裴敏踪迹。
别院的桃花开了又开,转眼间五年已过,裴冉已经开始学习写大字了,她这个当娘的却还无定性,每年都要出去走走。
高阳夫妻住了江南去,听说是去见爹娘了,只给他留了口信,坐了马车就去了。
他心中不悦。
几年来,她仍旧还未习惯依赖他,凡事都独自应对。
这个女人,他有的是耐心,等着她回头发现,自己一直站在身后。
可是,即使这般,他也有些许的失落。
裴墨已经开始自己看奏折了,政务不紧的时候,裴毓也会偷偷懒,不时带着儿子在家中习武练字,只那时,裴敏在旁,也乐得其乐融融。
可妻儿不在,他一个人在家中坐立难安,实在无趣。
夜幕降临,老总管让丫鬟们送来了晚膳,一个个的都规规矩矩,都知道这夫妻最厌烦自作主张的,更是容不得爱生心思的,都不敢逾越半步,只退了一边垂目不语。
裴毓没有任何的食欲,合衣而眠,睡到半夜忽然想起以前的一件事来,那时候裴敏在叶家,他睡到半夜临时起意,跑了她那去当她的面首。
回忆起来更是无心睡眠,起身叫了乌苏连夜出京。
江南好风光,江南有故人。
裴敏站了高地上,看着一座旧坟出神。
那墓前干干净净,似乎常有人打扫,山风吹过她的裙角,她只凝神观望,却顿足不前。紫剑站了她的身后,脸色木然。
自从爹娘离开京城之后,他就留了下来。
虽然裴毓对他颇有微词,但是裴敏是我行我素,紫剑是充耳不闻。
墓前的供桌上面,摆着林林总总的不少东西,到了书呆的祭日,裴敏犹豫再三,到底是到了他的墓前。
她走得十分缓慢,一直走到供桌前这才站定。
恍如隔世。
仿佛一切就在昨天,五年未来见过他,她不知道怎么的就一直不想过来,如今她有夫有子,姻缘也算美满了,可似乎更加的愧疚。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萦绕,很是难受,甚至是不敢面对。
站了一会儿,从怀里拿出个香囊来放在供桌上面。
紫剑诧异地看她:“公主的针线活越来越好了。”
她无语:“你觉得我能做得出这么严实的吗?”
他也是不大相信:“的确不像。”
裴敏只得解释:“放了这个就是个念想,可我不能再违心给他做了,呆子待我真情实意,我无以为报,只能善待他的家人。”
紫剑叹息,只听她又说道:“再住两日就回京吧,总要顾及裴毓的。”
听她提及了裴毓,他看着那墓碑上的字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