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想当咸鱼的第五十六天
“金主。”梁宸说得格外的小声，“她怎么也来了？”
梁宸现在拿不定《千山鹤影》这部电影的制作上，到底是导演对选角的话语权更大，还是制片人对选角的话语权更大一些，如果是后者，那乔奚奚这来试镜，就是来做炮灰来了。
梁宸不会乱说话，他的话，乔奚奚不会怀疑真假。
她垂眸想了一会儿，感慨，这躲不开的炮灰剧本啊。
“白耽误一上午的时间。”梁宸黯然道，“你说说，你刚刚那句不是你的，你努力了也没用，这不一语成谶了吗？”
乔奚奚本来就觉得，她的那句话就是对的。
一切都不是她的错，是这个世界错了，她拿到了炮灰的人物设定，这就是对她炮灰命运的注解。
“没事的。”乔奚奚道，“管饭就不亏，就是麻烦梁哥陪我跑这一趟了，要不我请你吃顿饭？”
乔奚奚笑眯眯地说。
她已经习惯了剧情爸爸让她在即将成功和不能成功之间反复横跳了，今天她比较懒，不想解决这件事，更想出去吃顿好的。
她这乐天的模样，令梁宸无可奈何地说道：“你倒是个心态好的。”
“角色最后定谁未必全把握在总制片人的手里，你还有机会。”
话虽是这么说，但梁宸心里面已经没了刚刚到来时的胜券在握，语气里透露着一股失意。
乔奚奚往颜若晴的方向看了一眼。
对方似乎盯着她看了很久，目光与她接触后，却迅速瞥开。
乔奚奚便也将目光移开了。
正如梁宸在停车场那就发现了颜若晴的经纪人一样，颜若晴的经纪人也发现了梁宸。
她告诉颜若晴，乔奚奚今天也会来试镜“夙灵”这个角色，让颜若晴当心一点。
所以在乔奚奚出现在走廊另一侧时，颜若晴便一直在看她。
出现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她的心里有些慌乱。
夙灵这个角色，本身未必能给她带来太大的热度。不过，这个电影，是彭英骐转型导演后的第一部作品，作为他的处女作，即使后期票房如何没人猜得准，但电影前期的讨论度不会太低。
不过，她和电影制片人还有那么一层关系在，夙灵这个角色，理应是她的。
颜若晴松开了攥紧的拳，舒了一口气。
试镜房间内。
彭英骐、制片人、和以原著作者为代表的几个编剧与另几个工作人员作为评审人员，正围着一个U型的桌子坐着。
制片人这是第一次出现在试镜现场，他比彭英骐来得早，来了之后，就笑着和在场的评审人员打了招呼，向在场的评审人员施压，透露了颜若晴和他关系匪浅，让他们关照关照颜若晴的信息。
尤其在原著作者到达时，同他说了不少好话。
彭英骐到了以后，将制片人的一些小动作看在眼里，却置之不理。
“夙灵”这个角色最后选谁，决定权不在他，也不在制片人手里，而是要先尊重原著作者的意见。
这是他在和原著作者洽谈IP改编事宜时，亲口答应原著作者的。
不毁原著，是他们这个电影摆在最首位的追求。
原著作者到了以后。
看着今天要来试镜的演员的名单，她问了一句，“乔奚奚是谁？”
彭英骐立刻接话道：“是我推荐来的。”
原著作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已经见过了网友剪辑出来的乔奚奚的一些视频，又从侄女那里知道乔奚奚的好看不是被滤镜修饰，彭英骐对今天和乔奚奚的第一次碰面十分期待。
彭忆函信誓旦旦对他说，乔奚奚本人绝对比在综艺里面更好看。
如果真是那样，他敢笃定，乔奚奚会被制片人现在这个小女友更符合原著作者对“夙灵”这个角色的期许。
如果乔奚奚没彭忆函说得那么好看，那等他回去，他就要大义灭亲。
彭忆函捅娄子的时候不少，彭英骐心里也不是多么的有底，不过到底是在娱乐圈里混了几十年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坦诚对原著作者说道：“这是我到目前为止，能找到的最契合夙灵这个角色的人。”
制片人在那眯了眯眼。
“夙灵”这个角色虽然在剧本中的戏份不多，出场时间合起来可能不超过五分钟，但对于原著书粉来说，“夙灵”一直是白月光一般的存在，比其他一些出场时间更长的配角，分量都要来得更重。
拿着这个角色来哄自己的小女朋友开心倒是其次，要是电影火了，夙灵这个角色也有希望能火，飞仰娱乐他占股份，颜若晴要是能火，最后他也能跟着赚得衣满钵满。
哪想到一直没找到合适人选的彭英骐突然有了可以推荐的人。
制片人脸色微变，他咳了咳，说道：“契合不契合，要看了才知道。”
“我觉得，飞仰娱乐的颜若晴，更符合‘夙灵'这个角色的设定一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见，我们到时候要一起商量商量看。”
他眼里含笑，目光却如芒，视线扫过在场除了彭英骐和原著作者以外的评审人员，用眼神施压一番，才将目光收回，笑眯眯地看着原著作者，“不过，最后角色的决定权还是在你们这些艺术创作者的人手里。”
但他心里想的却是，只要在场大多数人的意见达成统一，被周围人影响，原著作者应该会更偏向颜若晴。
试镜开始后。
颜若晴比乔奚奚早到几分钟，她先进了试镜的房间。
简短的自我介绍之后，她一直将自己最好看的角度朝向原著作者。
受制片人的提点，她知道，今天能不能拿下这个角色，要看原著作者的态度，所以一直在讨好原著作者。
在颜若晴的试镜结束后。
提前被制片人打点过关系的其他评审人员对她赞不绝口。
原著作者表情上看不出太大的喜恶偏向，但显然因为周围所有的评审人员都在说颜若晴不错，皱着眉看上去有些犹豫。
她转头，问彭英骐，“彭哥，你觉得呢？”
彭英骐只是摇了摇头。
刚才让颜若晴试了一段戏，虽说颜若晴的颜值算是过关，能通过妆容、打光和前后的反差，营造出让观众惊艳的效果，但是她试戏的那一段，效果不行。
“夙灵”这个角色，命运是悲情的，但这个角色本身是不会讨好任何人的。但颜若晴的眼底始终带着点讨好在，演技不过关，专业素质不够，入不了戏，再好看都不行。
“再看看下一位吧。”
彭英骐道，“先说好，我推荐乔奚奚来，是觉得她外形合适，看过她之前拍戏的一些物料，那时的演技是可以的，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和你们一样，是第一次见她，不要因为我的推荐影响你们的判断。”
有工作人员开门喊了乔奚奚的名字。
乔奚奚抬起头。
她偏头看了梁宸一眼，梁宸的目光很忧愁。
刚才颜若晴出来后，勾着唇角，一副她已经将角色拿下来的样子，高傲地睨了梁宸和乔奚奚一眼。
梁宸对此很无语。
但一想到最后“夙灵”这个角色会被颜若晴拿下来，那股无语的情绪就转化成了气愤，郁结于心。
“随意试镜一下就好，一会儿带你去吃好东西。”梁宸对乔奚奚说。
为了不在颜若晴面前掉下身价，梁宸故意一副不稀罕夙灵这个角色的模样，但心里已经在滴血了，来之前他都以为这个角色就是乔奚奚的了，结果来了一看，到手的鸭子飞到别人家去了，他受的这都是什么罪。
他现在只希望乔奚奚试镜的时候不要受太多的刁难。
…………
乔奚奚进入试镜房间后。
她已经连续两年没有进行过任何电视剧的试镜了，进入房间后，感觉有些陌生，抬手撩了一下头发。
屋里所有人的目光在乔奚奚进来的那一刻就都聚焦在她的身上。
《千山鹤影》的原著作者笔名叫做“窃字如金”，本人名叫卞卓静，原本颜若晴进来的时候，周围几人都说好看，她的作品因为选角的事耽误了太久，本想着不然就她行了，但等到乔奚奚一进来，她的心意就变了。
艳绝天下、恃美行凶这种词汇，用在眼前这个女孩身上，没人会不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