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心跳回声

“还是不成……”她有些颓废。街上张灯结彩，时锦伴着明灭的灯光有些笨拙的穿来穿去，然后她听到身边的人一声轻叹。

“我来吧。”是那样柔和的语气让她一瞬间失了神。

柔和的灯光打在她和季非白的身上，这样迷离的夜，让她差点忘记了她在录节目，她突然想起她之前补不好校服口袋被他嘲笑的事。

“哎哟，男嘉宾亲自上阵了！”

林慕笙在一边起哄道，“季大帅哥，你这样可不公平哦，直接上来帮学姐！我告诉你，这就是赤～裸裸的作弊！”

他却这样道，“有意见找你家那位给你场外援助去。”

林慕笙一下子憋的没了声音，“真是……哼。”

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的袒护和帮助，倒像的他们两个是怎样亲昵的小情侣一样，想到这里，时锦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人。

灯光把他好看的侧脸映衬的更加好看，她差点希望时间可以就这样在此时此刻停下来，就这样，一直地老天荒。

——

夜市上人很多，时锦却又回到了净云寺。她在净云寺的山下发呆，坐在了九百九十九层阶梯的最后一层。

“时锦——”

本来她以为没什么人了，却听到季非白这样叫她。

“你怎么回来了？”时锦问他。

“你没跟他们一起走，我回来看看你。你又为什么没走？”他说的很轻松，然后她抬头看了他一眼。

“啊？我想再在这里坐坐。”时锦这样回他，“我想跟你……”

她没跟他说，她想跟他一起走这九百九十九层阶梯，只是她还没说完，就听到他说，“我们一起把这段路走完吧，来，我再带你上山。”

季非白牵着时锦的手，“一起走吧。”

她的手被他的掌心包裹着，在凉凉的秋风中她感觉到掌心燃起了一团火焰，从掌心蔓延到了全身。

时锦有些慌乱的想要脱离他的手，她的脸由于害羞而变得有些炽热，只是面前的人好像没有注意到这些，拉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能跟你一起走九百九十九层阶梯，我很开心。”在夜色里，她听到他这样说，然后他又说，“你知道为什么要修建九百九十九层吗？”

她有些恍惚，不知是因为夜色还是因为面前的人，她问，“为什么？”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某一代的帝王沉迷于一个民间女子，那个民间女子和帝王偶遇在这座江南水乡，他们两个在这里定情，并且私定终身，但是在女子知道了帝王的身份后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时锦听得正入神，却发现他停下了脚步，她不禁问，“然后呢？”

“你想知道结局吗？”她听到他这样问。

“想。”她使劲得点了点头，“那他们后来怎么样了呢？”

九百九十九层阶梯实在是太短了，白天的时候她还没这么觉得，可是到和他一起走的时候，她却觉得这段路再短不过。

“他们呀。”季非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帝王想接女子回去，女子不愿，他最后给她修了这座净云寺，并且设计了九百九十九层阶梯，在修好的那天，他邀请她和他一起走完了这段路，女子在走完这段路的时候，知道他的用意，却还是说了一句，这是最后一次，他们不要再见了。”

“啊？”时锦有些难过，“那帝王不是很可怜吗？”

“可是——”季非白也叹了叹气，“没有办法啊，她想要的是一心人，可她知道他是帝王，应该守护更多的人。”

“这听起来是个有些悲伤的爱情故事啊……”时锦叹了口气，“就不能有两全其美的选择给他们吗？”

“世间哪得安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她不愿意入宫为妃，可是帝王也不会抛弃他的江山，她怎么可能和那么多女人一起分享一个男人呢？”

时锦一步步的往上爬，似乎感受到了那个民间女子在走这九百九十九层阶梯时复杂的心情。

“你说，她喜欢那个皇帝吗？”时锦慢慢开了口。

季非白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沉思了片刻，然后他开口道，“应当是喜欢的吧。”

“可是就这样甘愿放手她不会难过吗？那毕竟是她喜欢的人啊。”她还是同十几岁时一样天真浪漫。

然后他浅浅一笑，耐心地解释道，“如果是你，会想做笼中鸟吗？”

时锦摇了摇头，“并不。”

又是在夜色中长久的沉默，时锦不经意间抬头看去，月明星稀，恰好是赏月的好时候，她索性在最高一层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她用手托着腮，向天上看去，问了一个问题，“那季非白，你会做那个帝王吗？”

她听到他低低的声音，“不会的，永远都不会的。我没有他那样大的责任，我只想守护我喜欢的人一辈子。遇见一个人，如果不能抓住她，我很害怕我就这样会错过她一辈子，所以……我不愿。”

夜风并没有把这句话吹散在风里，她很清晰的听到了他这句话。

“那个人你遇到了吗？”时锦这样问。

然后她听到他说，“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