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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这个破身体这么不中用,才跑过两个街口就喘不过气来了,只得放缓速度。幸好没走多远,半个时辰赶回应无问题。
拿了披风再次出门,好象又变了天,风力渐渐加猛,空气中的寒意愈来愈重。我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又抖开披风裹上身,明知这样臃肿走路会很不方便,但没办法,冷是我最难抗拒的感受。只希望没有劳力士金表的闻烈会因为时间上把握不够精确,多等我那么一会儿(对于他会因此而早走的可能性,我是想都不愿多想)。
眼看离明羽茶坊只有一个街口的距离,我不由加快了脚步,正想转弯时,两只大手突然从身后探过来,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被一双强健有力的臂膀紧紧抱住,压在一副雄壮坚实的胸膛上,同时有声音颤抖着在我耳边不停地道:“小奈……小奈……你还活着……我就知道……你不会死……不会死……”
那个声音低沉而又富有磁性,但语调却痛苦的象要碎掉一样,深沉的绝望中却又因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透出一丝丝逢生的希翼。从他那几乎要将我揉碎的拥抱方法,可以体会出他心情是何等的激荡。
我实在不想打击他,可惜他显然是认错了人。无论是千年以后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与小奈这个名字搭不上半点关系。他显然也患得患失不敢确定,因为他始终保持着紧抱着我的姿势,不敢抬起我的脸来看上一眼,似乎害怕自己会承受不住而崩溃。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暗自叹一口气,在自己被搂得窒息以前艰难地开口道:“……我很遗憾……先生……但我不是……请放开我……”
精壮的身躯如雷击般地剧烈震动了一下,环绕着我身体的双臂断了似的无力地滑下,我退后一步脱离他的控制,仔细端详了此人一下。
如果换一种相遇方式,也许我会当场吹起口哨来。真是一个模特儿般有型的帅哥啊。虽不象闻烈那样摄人的俊美,但却另有一种阳刚的男性气质,英武的身姿也比闻烈更挺拔有力……不过我也真是的,干嘛老拿人跟那个变态比……
可惜此时不是赏美的时侯。那人在发现我并非他所叫之人时简直面色如灰,那种了无生气的绝望表情令我不忍多看,而那布满血丝的火红双目中如燃烧般的痛苦更让人心生怯意,不知为什么,我喃喃地对他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明知不该由我来道歉,却着魔般地说出这些话,之后便转过身,逃一般地离开那如云般压过来的苦涩气息。
上气不接下气地跑着明羽茶坊前,正遇着闻烈施施然地从里面走出来,一看见我便嘲讽地道:“我可多等了一会儿的,再不来可真要走了。不过你总算赶上了,也不枉跑成这副样子。”但当他走近我时立即皱起眉头,一把扶住我的肩头问道:“怎么了?遇上什么事了?”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我不是因为狂奔而变了脸色的,我也确实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刚才的事以平复心中的震荡,便在他半扶半抱把我弄上马车后,一五一十地将被人错认的经过说了。
刚刚说完我就后悔了。象闻烈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哪能体会我目前的心情,他一定会大笑三声后,讽刺我“就因为被人家认错了,便吓成这副德性?”或者“你虽然瘦瘦小小没什么身材,也不至于让人看成是个女人啊?”之类的刻薄话,真是自讨苦吃。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静静听了后没发表任何评论,只是将我圈进怀里抱了抱,拍抚了一下我的后背而已。
后来的事说起来挺让人丢脸的,因为闻烈的怀抱太温暖熟悉,背上的拍抚又太有规律,我竟不知不觉就偎在那里睡着了,据说还在他胸前染了一小片口水,不过当我醒来时他已换了衣服,所以我并未亲眼看到实据,也仅仅是他说而已。
这一觉确实香甜,一睡就到日头过午,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和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屋里一个人也没有,翻身来到门外,认出这所宅子就是萧海真的浔水别院,于是熟车熟路地摸到海真的寝室去。果然,闻烈就在这儿。
海真斜依着一个大靠枕半坐半躺着,精神还好,但脸色确实有些苍白,一见我便笑道:“小保,睡的可好?”
我微微觉得脸上有些发烧,闹别扭地对二少爷说:“以后你叫醒我,让我自己走进来。”
闻烈挑了挑眉道:“我是很想这么做,但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当你睡得象死猪一样时,怎么才能弄醒你?我已经快把你的脸打成肉馒头了。”
赶紧摸摸双颊,果然有些刺痛。可恶!竟真的下手,也不想想是谁害我睡眠不足,一合眼成千古恨的?
闻烈悠悠然地坐着,一副毫不反省的样子。海真看看他再看看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又咳了起来。
我忙赶过去帮他拍背顺气,瞧着他虚弱的样子,不禁一阵心疼,问道:“这是什么病啊?昨天还好好的,一下子就变得这种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