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他贴心地绕过了关于过去的话题，转而问道：“我请的专家团队没有探讨过这个问题吗？”

“徐老师说有得有失，提前学习对学习是有利的，对孩子未来的个人事业发展肯定也是有利的，但小孩子玩心都重，在爱玩的年纪里强迫他学东西肯定会不怎么高兴，需要更密切关注孩子的心理状况。她说关于这一点需要孩子的父……”丁若云突然意识到现在对话的两个人其实都是孩子的父亲，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拐了个弯，换了个词汇，“……监护人决定。但之前我没有考虑这个方案，只想顺其自然。”

“为什么？”樊野不解。

“我还在努力赚钱，樊总。”丁若云平静地说，“而且我自己的英语也不好，短时间内无法负担起双语教育需要的额外支出，只能等豆豆大一点让他自己决定。”

“我不是有钱么？”樊野奇道，“前期是不是需要孩子的家长经常用英语和他对话？我可以啊。”

他非常自然地将自己放在了豆豆监护人的位置上。

丁若云听他这么说，心情一时复杂，想了半天，问道：“……樊总日理万机，忙得过来么？”

“工作是忙不完的，既然需要陪孩子，调整工作表就是了。”樊野说，“我有一支很好的团队，偶尔也可以让自己放松一下。”

放松么？

丁若云看着他笑眯眯地逗弄着豆豆，这是他头一回在对方脸上看见如此……灿烂的笑容。

——像个孩子一样。

他的感觉没错，樊野就是会在别人把他当成“霸道总裁”的时候，时不时地露出特别孩子气的样子，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也或许两者都是。

逗了孩子好一会儿后，樊野站起来，退出房间去找那几位专家商量教育的事情了，房间里又只剩下豆豆和丁若云两人。

豆豆搭积木搭到不懂的地方，着急地挥动着小手：“爸爸，爸爸！”

“诶，”丁若云晃了晃脑袋，将一脑子的心烦意乱甩出去，笑容满面地凑到豆豆跟前，“爸爸来了。”

樊野找来的专家这些天都住在房子的三楼，方便看护孩子，樊野要做的不过就是给他们发去消息，然后坐在客厅里等人下来开会。

樊奕吃着热腾腾的葱爆羊肉，好奇地看着他：“学习育儿？你这是……突然感受到了为人父的责任感吗？”

他有心调戏自己表哥，没想到樊野思考了片刻，竟然真的点了点头道：“嗯。我刚看着那么小的孩子，想到他是我儿子，也不知怎么的就……他出生的事我丝毫不知情，没为他做过什么，有点……怎么说呢，内疚？”

“厉害啊！”樊奕惊叹道，“小孩子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吗？我们小时候可都是家里的阿姨带大的诶。”

“我也不知道。”樊野低了低头。

他很难形容自己刚才那一瞬间微妙的冲动。

在看见豆豆笑脸的时候，在看见丁若云那略带疲惫的眼角眉梢和说着“无法负担”时那遗憾表情的时候，心里的愧疚感被无限放大。

他有能力做到所有的事情，但他什么也没做过。

“说得我都想去看看这个小外甥了，”樊奕调侃他，“那么厉害，把我们四哥的魂儿都勾走了。”

“就你话多，”樊野没好气地说，“吃你的吧。”

大晚上的，三个专家都已经窝在床上看电视休息了，因为老板的突然召唤，拾掇了一番才下楼，各自带着不少资料。

老板是个新手中的新手，得从头开始教。

三人来到桌边的时候，正好听见一个没见过的年轻人问：“那他叫什么啊？”

“豆豆。”

“这是大名？”

“应该不是……”樊野忽然愣了一下，“说起来我还真没听阿云说过豆豆的大名。”

“你连你……”樊奕已经看见了下楼来的三名专家，不知道方不方便说出“儿子”两个字，于是换了个词，“连他大名都不知道，你还在这儿学育儿？”

“是说豆豆的大名么？”三人中最高龄的阿姨和善地冲二人笑了笑，“丁先生说了，孩子的大名还没取呢。”

“没取？”樊野意外了——没取名字，是因为没上户口么？

心中的愧疚感陡然变得更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