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沈盼：看见你我老想起我弟的男朋友，都是小可怜。你就当我在给我弟积德吧。】
【沈盼：这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拿着花，不够再说。】
丁若云更感动了，又给她道谢道了好几遍。
看看时间，豆豆估计饿了，他道完谢先进公司找豆豆，给他泡了奶粉和米糊，一点点喂下去，再弄了点水果。而后又到走廊上给邹迟打电话借钱。
邹迟毕竟是他好兄弟，二话没说把手头仅有的八万块全给他了。
丁若云惯例道谢，邹迟满不在乎地说：“咱俩谁跟谁啊，再说我有钱也是出去乱花，借给你还能消停两天。”
“又被你爸禁足了？”丁若云了然。
“给哥们些留点面子。”邹迟说。
“好，”丁若云笑了笑，“谢了，有机会再一起喝酒。”
邹迟知道丁若云不太方便回来，立刻接了句：“行啊，等我出关了就去深市找你玩。”
“好的。”
丁若云放下电话，吐了口气。
有这么好的朋友，他还不算活得太失败。
丁若云去楼下一个小餐馆里随便吃了碗盖浇饭，回来照常直播三小时。等直播完，他联系了一下陈励杨。
陈励杨今天没在公司，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电话也没接，只给他回了个消息。
丁若云想找他面谈，既然这样只好等明天。
除了公司里的直播，陈励杨有时候也会帮他们接一下其他公司的节目通告，因此在公司里比较大牌，经常上午十点多才姗姗来迟。第二天丁若云和蒋晓杰吃完了半袋天津□□花才等到他过来。
“陈哥，”丁若云迎了上去，“现在有时间吗？”
“等一下，我交个报告。”陈励杨犹豫了一下，“你先去休息室等我吧。”
上午大家伙的个个精神充沛，没人在里面睡觉，休息室是空的，于是丁若云就先进去了。
他觉得今天陈励杨看上去心情还可以，一会儿讲事情可能会比较顺利。
结果陈励杨一直没来，丁若云好奇跑出去看，发现好几个没事干的主播跟吓坏了的鸡似的坐在沙发上不吭声。
“怎么了这都是？”
小雨看了他一眼，小声说：“吵起来了。”她指指总监办公室紧闭的门，“陈哥和总监。”
丁若云：“……”亏他刚才还觉得陈哥心情不错，这下有点坏了。
没过多久门“砰”一下打开，陈励杨一脸怒容地出来，在看见丁若云之后又愣了下，走过来，把人往休息室推：“走，我们进去说。”
丁若云被他推得往后退了两步，才得到一个空隙把身体转过来。
按陈励杨以前的脾气，这会儿肯定不能这样和他说话，说白了，他们这些主播全靠他陈哥带资源，有时候陈励杨心情不好多喷两句也只能受着。
丁若云不太明白为什么陈励杨会突然压下脾气……可能也是误会太深了。
“说吧。”进了休息室，陈励杨把窗户打开，给自己点了支烟，“什么事？”
“哦……昨天策划那边喊我过去讨论下节目方案，我跟着听了听。”丁若云想了想，“我不太懂他们为什么要内定我做冠军，听说是总监定的？但是陈哥你知道我的，我连摄像头都没开过，说实话那节目我……就算要上我也不是太想出风头。”
陈励杨皱了下眉：“他们做的什么形式的节目？”
“真人游戏。”丁若云大致讲了一下规则，“陈哥你还不知道么？”
陈励杨沉默地听完，狠狠吸了一口烟，将烟灰弹出窗外。
他低头想了一会儿，抬眼问道：“我先问你件事。”
“什么？”
“你还打算继续做主播么？”
“……”
这下丁若云是真愣住了，他想了半天也没觉得自己哪里做了让陈励杨误会的事，这几天的直播他都好好完成了，该哄的观众一个没少哄。
“陈哥何出此言？”丁若云抽了抽嘴角，“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么？”
陈励杨看了他一眼，似乎有点郁闷。
丁若云：“？”
“昨天Vivien给我打了个电话……”
丁若云打断他：“‘薇雯’是谁？”
“樊总的秘书。”陈励杨顿了顿，“你别插话，让我说完。Vivien的意思是樊总跟你关系好，让我们平时对你好点。我估计总监那头肯定也听到信了，要不然为什么把你放主推？”
谁主推对公司来说本身没太大差别，一样都是签约主播，现在投资商发话，公司里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丁若云了然了：“是啊，我想想主推也不该轮上我——现在枫扬他们还不知道这事吧？”
“应该不知道。”
“难怪还没来得及给我使绊子。”丁若云叹了口气，“陈哥，你能帮我跟总监那儿说说么，我觉得我后面几期再上节目就行了，也不用……不用上主推的位置。”
“所以我就问你，你还打算继续做主播么？”陈励杨又吸了口烟，“我私底下……去打听了一下樊家，那种家族，先不说能不能接受一个男人，就算能，应该也不会喜欢小主播吧？”
丁若云没听懂：“陈哥你说什么呢。”
“我是说，你怎么想的？”陈励杨看着他，“去当总裁的小情人？总裁夫人？还是别的什么？”
“……”
丁若云整整一分钟没说出一句话。
陈励杨：“问你话呢，你说个打算，我也好知道后面怎么安排你的工作，别等我资源砸给你了，你突然给我来出嫁入豪门，那我遭不住的。”
丁若云比他还遭不住，他实在没想到就这么些蛛丝马迹陈励杨能脑补出那么多。
这举一反三的功力不去娱乐圈当明星经纪人真是可惜了。
“我跟樊野不是那么回事。”这么干巴巴的一句估计陈励杨也不能信，丁若云想了想，又把前一天跟蒋晓杰说过的那套说辞拿出来说了一遍，假装自己还是丁家的公子哥，“就这样，我没什么追求，还跟以前一样，直播混一份工资养儿子……公司用不着把我放主推，我肯定不会一直做这个，但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走。”
陈励杨张了张嘴，烟差点掉地上：“你还是个富二代啊？”
丁若云笑了：“你这反应怎么跟晓杰一样。”
“他肯定比我还一惊一乍的，”陈励杨笑了笑，表情明显松弛了下来，“难怪，你还是刘总的朋友介绍进公司的呢，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所以我跟樊野真没有什么。”丁若云强调道，“麻烦陈哥帮我跟总监解释了。”
“行，知道了。”陈励杨点头，“公司可以按你的想法来，不给你放上主推位，但樊总那边，最好你亲自去和他沟通——毕竟你们认识，沟通起来方便。我也不希望投资方对公司有什么误会，可以吗？”
丁若云犹豫了下，点点头。
但他没想到的是，不想见樊野的时候樊野三天两头出现在他面前，真到有事想找他的时候，樊野又接连几天没来公司。
丁若云推掉了主推的位置，后面策划编导再开会就把枫扬他们找过去了，他暗自松了口气，开始着手自己的赚钱大计。
他先投了两万块进去买币，然后开始到处上网学习经验，几天之后，他大致弄清楚了矿机要怎么搞，并联络上了深市本地的一个“矿工协会”，选了个月末不愁直播时长的日子请了个假，带着钱跑了趟数码城。
那里已经有个“矿工协会”的前辈在等他，给他介绍内部的买矿机的渠道。
本地的“矿工协会”分工专业，他们租了个大厂房用来装矿机，有专人照顾机器，租金、人工和电费按照比例AA，最后分币也是按比例给。
至于怎么卖全看自己。
丁若云在这里投了十万块，手头还留了一万八，就又买了点币，需要流动资金的时候方便卖掉套现。
至少在他前世死前，比特币市场还没崩盘，丁若云对前景很乐观。
他琢磨着这段时间如果手头有余钱的话可以尽量多投一些，只要豆豆的开销保证了，他自己大不了节约一点。
买完矿机签完合同，丁若云立即回头往公司赶——今天不方便带豆豆一起出来，他走前将豆豆暂时托付给了公司里一个生过孩子的女员工，这会儿得回去接，免得耽误人下班。
紧赶慢赶，终于是在下班前回到了公司里，丁若云跟人反复道完谢，想回主播办公区拿东西，没想到在门口撞上了一个开会那天见过的女人。
女人约莫三十不到，穿一身职业装，见到他后笑着颔首致意：“您好，丁先生。我是万景集团的董事长特助Vivien，请问您下班了吗？”
原来这就是那个什么“薇雯”，樊野的秘书。
丁若云愣了愣：“……下班了，有什么事吗？”
“樊总在楼下等您，有话想和您谈，不知道丁先生愿不愿意赏个脸。”Vivien把手放进口袋里摸了摸。
丁若云：“……我觉得我和樊野没什么需要谈的……”
他话到了一半没再说下去，因为Vivien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照片递到了他的面前。
那可能是一张街拍照片，聚焦处的男人年轻帅气，一身衣服搭配得既鲜活又时髦。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照片背景虚焦的地方，街上有几个模糊的人影。其中一个人背着包，正朝街边一家店走去。那家店的招牌恰好被整个拍进了照片，是一家国内非常出名的母婴用品店。
自己的背影就算糊成了马赛克丁若云也还是认得出的，何况这件衣服现在还在他的衣柜里，前些天樊野去他那边换衣服的时候估计也看见了。
“这张照片拍摄于一年前，根据推测，当时……”她指了指丁若云抱在怀里的豆豆，“刚出生，店铺地址在……”她报了个地址。
这家店就在沈盼借他住的房子所在的小区外面，樊野既然能查到这里……丁若云暗自叹了口气，早知道他当时应该去远一点的地方给豆豆买奶瓶的。
“现在丁先生愿意赏脸了吗？”Vivien说，“樊总有车，可以将您送回家。”
“行吧，”丁若云心累地看了她一眼，“我去拿点东西，然后就……走。”